个恐怖的画面,谢挚便都感觉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冻结了自己的全身,正顺着脊背缓缓向上攀爬。
她无意识地掐紧了手心——要是阿英因为这食人的老者遇到什么不测,她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别着急,小挚,”金乌梦灵将翅膀搭在谢挚肩上,轻柔地抚了抚人族少女柔软的头发,“让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它继承了一丝金乌神生前的记忆碎片,虽然谢挚把它叫成“小金”,但它其实要比谢挚稳重得多。
太阳神鸟展开双翅,灿烂的金赤光华在身躯上流转摇晃,无数神秘玄奥的符文如星辰一般出现在它四周,最终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轮火红璀璨的太阳日轮,静静悬浮在三足金乌脑后。
“神祇特有的圆光……”
圆光是诸天的神灵们现世时头后的朦胧光圈,神圣而又庄严,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奇异力量,谢挚被这圆光所慑,怔了一瞬便又飞快地清醒过来,目光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如泉,点评道:“……真是很美的景象。”
她意志极坚,且又心性澄澈如净雪,没有欲望和外物侵扰,这才能在金乌梦灵的圆光异象下仍旧保持清醒;而一旁的龟血树已经晕晕乎乎地匍匐在地,将所有树叶都牢牢地贴在地面上,开始不断顿首百拜了。
灿烂的金光终于缓缓熄灭,符文也消融不见,三足金乌收拢翅膀,眼中竟头一次含了一抹困惑与犹疑。
“怎么样,小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为什么我不能进入你的权限了?”谢挚拉着它的翅膀尖摇了摇,她已经快等不及了——她是真的很着急。
“我也不知道……”
金乌梦灵摇摇头,比谢挚还更茫然无措:“方才……连我也忽然进不去了。”
“金乌梦这方小世界的权限莫名其妙地被彻底关闭了,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神鸟灵体神色凝重,抬颈望了一眼天空,声音渐低。
“或许有人攻进来了。这个人不是那个老者,而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谢挚心中一惊,她原本以为是那个白发老者动的手脚,“你怎么能确定的呢?说不定就是他呀!”
除了他之外,还能再有谁呢?谁还会花这么大力气进入金乌梦?进入金乌梦对这个人又能有什么好处?
“不,”金乌梦灵摇首,“那个老者是偷偷潜入进来的,他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非常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龟血树告诉你有这么一个人,连我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但是破坏金乌梦内部的人不一样……他,或者她,虽然也竭力低调,但由于是在修改这里的规则,因此并不能做到天衣无缝。”
神鸟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总之,小挚,你多加小心吧。”
从未见过的危机四处顿生,此刻,连本应最熟悉这里的金乌梦灵本身也不由得油然生出了迷茫不定之心,不知道她们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
到底有多少势力进入了金乌梦……谢挚感觉自己的心沉沉地坠了下去,像绑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她抿着唇点点头,“我会的。”
“我们走吧——有我在这里,不用怕。”
大家都不会有事的……
因为她会保护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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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者在金漠区的最深处,离谢挚所在还有千里之远,谢挚只知道一个大概方向,并不知道他的具体方位,也不知道他在察觉到自己的窥视之后会不会移动到别的地方,又会不会提前设下埋伏。
敌在暗我在明,这情况真是糟糕至极,但谢挚却不能不去找他——毕竟金漠区的无数条鲜活性命还系在他一人手中。
此番即便是龙潭虎穴在候着她自投罗网,她也定要舍命去闯上一遭!
为了更快搜寻到白发老者,谢挚还特地拖上了要死要活的龟血树——它曾见过那个老者一面,且又根须发达,追踪气息的能力比狼犬甚至还更强几分。
龟血树一族普遍胆子极小,要不然也不会演化出假死的特殊能力,谢挚遇到的这一棵更是个中翘楚,特别惜命。
它原本当然是不愿意跟谢挚一起走的,但在娇小漂亮的人族少女笑眯眯地抽出了背上的胖竹笋,温柔地将翠绿剑锋架到它树干上之后,龟血树立刻改变了口风,慷慨激昂地宣布自己忽然又想去了,愿意为谢挚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直到谢挚艰难地将它拖上金乌梦灵的脊背上时,一直都乖巧如鸡的龟血树这才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尾音长长地拉在天空中,许久都不能消散:
“啊啊啊……我恐高啊——!!!”
“别吵了!”
怎么一棵树这么能大喊大叫呀!谢挚无奈地捂住了耳朵——她本来是想捂住这棵哭天喊地的怪树嘴巴的,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它的嘴巴到底在哪,只得选择先捂住自己的耳朵。
再由着龟血树惨叫下去,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