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范愁一边给棠卿清理伤口,一边又开始喋喋不休:“这次伤的可不轻啊,小棠姑娘为了门主多次涉险找药,门主肯定十分感动。”
洗洗手,扯了一块纱布,“你放心,那郑云枝肯定比不上你,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凶得很。”
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药瓶,“上次我做的独门丹药,门主吃了就不头疼了,多亏了你找回来的草药。”
棠卿适时地给出点反应,对于一个话唠来说,一个“嗯”或者一个眼神,他就又能说好久。
她默默听着,犹豫着措辞,试图从怪老头这听来点消息,譬如门主是谁,郑云枝又是谁。不过目前听起来,她好像陷入了奇怪的三角恋,好像还很喜欢什么门主。
棠卿曾经在听过韩长老介绍九墟门,为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记得韩长老曾说,九墟门这一任门主四十多岁,为天熊妖修炼化成人形,脸上一条长疤从眼角开到下巴。
这,实在是有点难以想象。
这边南风却坐不住了,手指尖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茶杯重重地撂到桌子上,“你有完没完。”
“快了快了,催什么催,想当年多少人求着我治病,哪一个不毕恭毕敬的。”范愁缠好了最后一圈纱布,递给棠卿一瓶药,开口:“一天换两次,别沾水。”
棠卿伸手去接,范愁却躲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她,“小棠姑娘,这次的八叶绛草——”
敢情是在这等着呢?怪不得今天这位怪医,脾气好得过分,大晚上得在风里等人还这么开心,原来是为了八叶绛草。
范愁直勾勾地盯着她,棠卿只好从储物灵袋里把八叶绛草掏出来,他欢天喜地地接过草药,把药瓶随手地丢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口中念念有词地:“好好好。”
室内就剩下南风和棠卿两个人,南风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可算是走了,有事叫我。”说完就关门离开了。
此时就只剩下棠卿一个人。
她先是仔细检查了下院子四周,确定了此地安全无误,无人监视,才拿出了腰间的储物灵袋,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地倒到床上。
东西还挺多,棠卿一样一样地看看,除了原有的东西,还多了些不认识的瓶瓶罐罐和医书,她打开瓶子看了一下,里都是各式各样的丹药,有的她也分辨不出来。
看起来像个医修。
检查完一切,棠卿才躺到床上,盯着床幔发呆。
从醒来到现在,只过了短短几个时辰,但棠卿有太多疑惑,又不能直接问出口,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年,实在是有些难办。
按照现有的情况推断,应该是有人占用了她的身体,可是占用的人去哪了,她又为什么突然醒来?
储物灵袋里的蛇花还在,占用了她身体的人一心修医,此药珍贵,那为什么又没有使用掉蛇花?
盛子扬和大师兄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现在是不是真成叛宗之人了。
现在没有任何头绪,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装作九墟门认识的“棠卿”,再找机会回宗门。
这不就是我装我自己。
棠卿把被子蒙到头上,翻来覆去,有些混乱地想东想西,但这一天实在太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中的棠卿回到了天行剑宗,缥缈峰的海棠花又开了,红红粉粉的花瓣铺撒了一地,很是好看。晏敬时背过身站在海棠树下,穿了身白色的衣服,几片花瓣落在发丝间,他却没什么反应。
“大师兄。”棠卿走过去,有些怯怯地开口。
晏敬时转过头,看着她,忽得就笑了一下,棠卿没由来得有点发毛。
下一秒,晏敬时一把将棠卿按到树上,右手卡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收紧,动作如此强横,声音却还是很平静,“说说,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棠卿。”她艰难挤出几个字。
晏敬时听了,竟然又笑了笑,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此时棠卿一张脸憋得通红,已经感觉到无法呼吸,但是前面的晏敬时不肯松手,身后是粗粝的树干,她无处可避。
在棠卿感觉晏敬时真的要把她掐死的时候,梦就醒了。
*
天行剑宗,议事堂。
“好了,此事便这样处理吧。”秦修然捏了捏眉心,挥挥手,“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掌门。”弟子们鱼贯而出,只剩下两个人未曾离去。
左边站着个女修,身形修长,容色无双,粉色的华衣衬地她一双桃花眼更加好看,却不张扬,整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她怀中抱着只白色的猫,这白猫不似寻常家猫一样,倒是虎头虎脑的,显得有几分傲气。
如此容貌,再加上怀中的白猫,正乃掌门的二徒弟——沈风帘。
右边站着的便是晏敬时。
眼见其他弟子们都出去了,只剩下两个亲传徒弟在,秦掌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