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看来陆宇成夫妻并没有参与此事。看今日这情形,就算俞容当年真的知道了补元丹如何制作,也会因为俞娴忍下来。
但是,此事并没有隐瞒多久便被揭发,还牵连了仙隐。所以我想,俞容心中,应该是责怪陆宇踪的吧,现在我们出去的线索,便就在于陆宇踪和聚元鼎了。”
月色之下,陆宇踪兄弟二人早就等在那里,他们见到棠卿来了,便没再犹豫,再加上晏敬时,一行四人便直接出发,行至偏院中。
陆宇踪又一次以特殊之法开启石门,几人步入黑暗之中。晏敬时有意走在最后,趁着黑暗轻轻拽住棠卿的手,似是安慰她不要害怕一般,等到了明亮的地方,才又悄无声息地放开。
谭信迎了上来,他显然是没有想到陆宇踪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带了一批人来,“主上,这……”
“这是陆宇成,这是俞容。”陆宇踪言简意赅,抬腿便要往里面走。
能坐到这个位置,谭信也并非一般人,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位的特殊身份,立刻恭恭敬敬开口:“几位,里面请。”
一路行至中厅,棠卿虽早已听晏敬时描述过此中光景,但亲眼所见,心中还是不免震撼。因此,相比于陆宇成,棠卿着实显得十分镇定沉稳。
陆宇成显然不能接受这种场景,他愣在门口,没再走一步,眼睛盯着中央巨大的聚元鼎,缓缓开口:“大哥……你都做了什么?”
陆宇踪回过头,凉凉地回答:“你不是要看么?在那里可看不清。”
陆宇成深吸一口气,这才往前走,他得眼神掠过两侧的铁笼,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用手扒着栏杆朝里面喊道:“张婆?张婆?你怎么在这?醒醒,醒醒。”他回头望向陆宇踪,声音微颤:“你到底要干嘛?”
棠卿这才仔细看去,四周笼子中关着的人确实有些熟悉的面孔,都是那天在邀月轩的侍女婆子。
饶是陆宇成如此叫喊,张婆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在铁笼中一动不动。倒是陆宇踪踱步前来,清扫了一眼笼内的人,“别喊了,她现在听不到。宇成,是你要保密的,我不把他们都处理了,怎么保密?”
陆宇成此时只感觉巨大的冲击袭来,他有些脱力地扶着栏杆缓缓跪下,哽咽着开口:“我是要保密,可我,可我没说……”
“是啊,可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室内一片寂静,在没有人说话,只有聚元鼎中时不时冒出些“嘶——嘶——”的声音,陆宇踪看看了聚元鼎,开口:“来得巧了,这一炉丹药正好制成。”
陆宇踪手一挥,从聚元鼎飞出九颗丹药,悬停于空中。谭信早已准备好,拂袖一挥,那丹药便一个个地飞入事先准备好的紫色盒子中。
陆宇成此刻表情麻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没说话。
许是这幅样子惹恼了陆宇踪,他猛地揪住陆宇成的领子把他从地上给拽起来,贴近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宇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是!”陆宇成终于抬头,瞪了回去,声音洪亮:“师父把聚元鼎给你,不是让你做这个的!”
“哈哈哈哈……”陆宇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猛地拂袖把陆宇成给拍了出去,表情扭曲,“所以他才那么失败!他死得那么早,把整个天途留给我,就是让我把它发扬光大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补元丹,我们天途又怎么会有今天!你清高、你正直,你不愿意害人,那我来做!”
陆宇踪应是用了不小的力气,陆宇成被这么一摔,咳出一口血来,他用手撑着坐了起来,听完陆宇踪的话,良久不发。
陆宇踪盯着他那张沾着血迹的脸,残忍地开口:“正好,我让你看看这丹到底怎么做的。”说完转过身吩咐谭信:“把那个人丢进去。”
谭信闻言,叫了几个人把最前面的铁笼打开,从里面拉出一个男人。
那男人被折磨地似乎有些不清醒,被拽得东倒西歪,却还在若有若无地挣扎着。他被几人压着来到聚元鼎的面前,陆宇踪大手一挥,想要施术,却在此时——
那男人突然暴起,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匕首,冲着陆宇踪直直地袭来。
变故突生。
谭信取下腰间的鞭子便要阻挡,但却慢了一步,晏敬时担心棠卿受到波及,却又不敢表现地太过明显,只好拿身子挡在她的前方。
但那人终究不是陆宇踪的对手,陆宇踪侧过身子,躲过他致命的一击,随后一掌拍在男人的胸口。男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后脊狠狠地砸在了聚元鼎高大的鼎身之上——
棠卿只觉得一瞬间地动山摇,人影虚晃,她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了脚步,那边谭信的身子甚至在几秒内变得有些透明。
不对!这绝对不是因为陆宇踪的那一掌。
是幻境受到了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