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菱歌从莫怀哲的怀中抬起头来，泫然欲泣，“师兄，你只知道陪沈风帘，你还记得我么？”
莫怀哲又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和他看向沈风帘是一样的柔情似水，他握住柳菱歌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柳菱歌斜睨了他一眼，眼波似水，虽是责怪，但也是撒娇：“你还问，还不是等你等的？”
莫怀哲双手把她的手拢起，轻轻地哈了一口气，才说：“你身子不好，我们进去说吧？”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任是谁来了，都得称赞一句“郎情妾意”。棠卿看得眼皮直跳，一股子恶心泛了上来，她不由得在心里啐了一句“狗男女”，也只有这三个字，能够直观地表达棠卿的心情。
盛子扬的表情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完全没有刚刚来时的兴奋与看热闹。他一贯是那副潇洒公子的模样，此刻脸色青黑，难得地动了怒，看起来实在不好惹。
两个人都没有动，只看着莫怀哲和柳菱歌相携入了主屋，那开门的姑娘和其他侍卫，则各自进了旁边的房间。
棠卿对视一眼，二人沿着墙壁，轻而易举地上了主屋的屋顶。盛子扬轻轻揭开一片青色的瓦片，看到了屋中相互拥抱的两人。
柳菱歌用有些甜腻的声音说：“下午我找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莫怀哲为她把外面的披风解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才回答说：“当时在做花灯呢，没有看到。做完之后，我不是立刻便回了你么？”
柳菱歌依旧是不依不饶：“你和沈风帘两情相悦，互表心意，一起坐做灯笼，一起看烟火。徒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我前日便来了，你看都不看一眼，你把我放在哪里了？”她说着又要哭了，“我爹若是知道你如此欺负我，定然会生气。”
“菱歌，”莫怀哲眼底里全是歉意，“我一直走不开，你也知道，我住在天行剑宗，想要下山见你，实在是有些麻烦。若非今日是花月节，恐怕我还是只能呆在山上。”
“往年的花月节，我们都是一起过的，”柳菱歌越说越伤心，“今年，你便去陪别人了。”
“我心里一直是记挂着你的。”莫怀哲说着从储物灵袋里拿出了荷花灯，正是他下午做的那一盏，他说：“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只做了一盏，送给你。”
棠卿心中升起一股好笑又恶心的感觉，她分明记得，莫怀哲曾经想要把这盏灯送给沈风帘，但是沈风帘却没有收下。把一个情人不要的东西送给另一个情人，这种事他也干得出来。
这就是紫霄派未来的掌门么？
棠卿朝天翻了个白眼，这边柳菱歌却破涕为笑，开开心心地接过荷花灯，眼睛满是少女的欣喜，“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做荷花灯。”
棠卿强忍住跳下去的冲动，她从怀中掏出一颗留影珠，在上边一按，看见留影珠冒出些幽幽的蓝光，才舒了一口气。
留影珠，顾名思义，有记录的功效。上品留影珠所记录下的场景不可篡改，有很多人用它，来记录下自己想要珍藏的温馨画面。棠卿从未想过，自己的宝贝珠子会用来干这种事情。
想想还怪难受的。
下面的柳菱歌还在说话：“师兄，很快你们便要成亲了，到时候我怎么办？”
莫怀哲回答说：“我们不都说好了么？等她嫁了过去，一切按计划行事，不用等太久的。”
柳菱歌手心里攥着莫怀哲的衣角，不停地揉搓，“师兄，真的可以么？沈风帘好歹也是秦修然的徒弟，我怕……”
“不用担心，”莫怀哲微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很残忍：“她嫁过来以后，离天行剑宗山高路远的，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别担心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晏敬时今日多番提点莫怀哲，便是一个意思：天行剑宗不会让人欺负沈风帘。棠卿并不觉得他有那么蠢，听不懂晏敬时的意思，更不认为他会觉得“山高路远”，便可以为所欲为。
除非是莫怀哲有了别的打算，他能够确定，沈风帘不会知晓，或者说……不会告状？
越是想，棠卿越觉得后脊冰凉，细思极恐。
柳菱歌却没觉得莫怀哲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她笑容浅浅：“我相信你，师兄。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一起。”
屋内气氛正好，屋顶的盛子扬却再也忍不住，万波剑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若不是棠卿眼疾手快，恐怕他早已冲了出去。
棠卿死死地按住盛子扬，努力让两人的动静小一些，不引起屋中之人的注意。她压低声音：“盛子扬，想想师姐！”
盛子扬挣扎着开口：“我就是想了师姐才要这样做！让我下去杀了这对狗男女！”
“好！你想了师姐，你想让明天的修仙界都知道，师姐的未婚夫在花月节的半夜，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那又怎样？”盛子扬不服气，“出糗的又不是师姐，是他莫怀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