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卿又套上披风出去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便回来了。卢磊在她的屋里来回踱步，看她迈进屋内，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接着便急匆匆地迎了过来：“怎么样了？”
“还算打探到了点东西。”棠卿示意卢磊坐下，接着继续说：“好消息是，陆宇踪住在城南的府中，那边不算繁华，人没有此处多，我们应该比较好动手。”
这些年，陆宇踪性格越发孤僻古怪，他不爱与他人交往，府中的仆人也很少。
卢磊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准备准备，便去吧？”
棠卿继续说：“坏消息是，陆宇踪似乎放弃炼丹了。我得到的消息是，陆宇踪早年曾在九墟门内炼制补元丹，有人服下后发狂，引得大乱，门内其他人便联合起来，上表陆寒衣，求他下令约束陆宇踪不可再在九墟门炼制丹药了。”
“……不对啊，那玲珑丹又是谁炼制的？”
棠卿颔首：“传闻不可尽信，就算不是陆宇踪，肯定还有人在做这件事。何况，我还是更倾向于陆宇踪仍旧在暗地里炼丹，毕竟，我不认为，还有什么能够取代聚元鼎，能炼制沾染了浊气的魂魄。”
“嗯。”卢磊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所以，我们今日去探查陆宇踪的院落么？”
棠卿看着他跃跃欲试地样子，轻轻点了下头。
太阳刚刚落下，棠卿和卢磊就摸进了陆宇踪的院落。院落内冷冷清清的，只有低着头无声前行的几个仆役。他们小声又飞速地做着事，仿佛是害怕打破此处的幽静。
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陆宇踪不知去了哪里，不在院中。在他的屋中，未曾有一处设下禁制，也没什么侍卫，甚至连书房的门都大剌剌地敞着，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寻了很久，棠卿也没找到“妖”在何处。
这里的院落不大不小，只有三进院子和几处花园，棠卿和卢磊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了修为低微的仆役。他们在几乎是无人看管的院落里来回穿梭，未曾找到蛛丝马迹。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并未被发现，但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棠卿拍拍卢磊的肩膀，两人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回到旅店，卢磊神色恹恹地把身上的东西都取了下来，他有些懊恼：“难不成……玲珑丹真不是他的手笔，他真的不做这事了？或许，他还有一处住所么？”
棠卿咬了咬下唇，开口道：“我查到的消息，陆宇踪每日只往返于戏楼、茶馆和自己的住所。戏楼茶馆都是些人多眼杂的地方，他到那里去，是很多人都看见的。”
卢磊沉吟片刻，突然安慰自己似的说道：“又或者，我们都想错了，我姐姐和陆宇踪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在别处。”
“那会在哪里呢？”棠卿的手指不住地敲击着桌面，她请轻轻开口：“你那些师叔师伯若不求权，求什么？求……求财？”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卢磊声音略微有点哑，“你说他们把我姐姐给卖了？”他旋即低下了头。“……你说得有道理，他们仓皇出逃，定然也是需要钱财的。”
棠卿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说：“在九墟门，有专门的买卖人口的地方。”
卢磊错愕地张了张嘴，他这几日受到的震惊太多，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免不了惊讶了一下，“合法？”
“合法。”棠卿点头，“咱们过来的时候，穿过了一条街巷，名唤长鸣街，那时已经很晚了，你可能没注意到，两侧的街巷放着不少用布蒙住的笼子，笼子里，是人。”
“你应该早讲一点的。”卢磊一想到卢淼可能在那种地方，便心中酸涩，他低低地道：“万一我姐姐在那种地方，我们也可以早一点救她。”
棠卿组织了一下措辞，“恕我直言，以令姐的姿色和修为，大概不会被放到街边。”
“那……能在何处？”
棠卿盯着桌上泛着冷光的烛台，开口：“山海阁。”
这阁楼名字起得好听，但做的却是买卖人口的生意，华丽之下，不知道掩盖了多少腌臜。这事还是以前棠卿住在陆寒衣那里，映雪在闲聊时与她说的。
也不知道映雪怎么样了？南风刺杀她不成，反被棠卿诛杀以后，映雪便被安排来服侍她。那小姑娘总是怯生生的，还保留着与九墟门格格不入的纯良，实在是十分难得。
棠卿继续说：“但凡卢淼到过那里，便总会留下线索。不过，山海阁属于是很高规格的那一种，大概只有九墟门特殊的达官贵人、富家子弟可以进去。凭我们俩，若要进去找人，怕是要想些办法。”
“什么办法？”卢磊已经完全把棠卿当成了主心骨，他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要说得这么吓人。”棠卿压低声音道：“我们得找个目标，能进入山海阁的目标。”
*
两人找了处看起来很是繁华的酒楼坐下，棠卿刻意挑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