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眼相待,复又扔回家,身无官职,也丝毫没影响他的心态。
皇帝撤了他粮草督运的职,他还是正儿八经的太学博士呢,转天就胳膊底下夹着书,施施然去太学给人上课去。
对于秋东的出现,不管是学生还是与他相熟的同僚,乃至于祭酒老先生都很欢喜,他们都听说了这段时日发生在秋东身上的高潮迭起的事,堪称一波折,精彩程度远超二流话本子。
怕秋东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之下,心情抑郁,有同僚还私底下劝他:
“如今大家都知道你家长安是个再好没有的孩子,再无人质疑他的人品与你家的家风,即便冯家女要成为太子妃,也丝毫于长安的名声无碍,这几日有不少人从我这儿打听长安的婚事呢,这便足矣。
至于其他官职之类,于你的性子而言,原也没那么重要,你放开怀抱,安心在太学教书,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忧心秋东先得了陛下赏识身居高位,又被陛下厌弃门前冷落,前后落差太大无法接受。
秋东很自然的受了这份好意,傍晚还请几人去太学外面的小酒馆儿喝酒,从日落时分到宵禁,几人聊得兴尽而归。
改日见了祭酒,老人家笑的一脸褶子,弯着腰,背着手,走在前头,很傲娇的对秋东道: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教书,也该磨一磨你身上这惫懒的性子,若这份儿气魄能用在旁的地方,你也不必成日窝在小小的太学虚度光阴,说到底还是太过懒散了些。”
老先生早年收秋东做弟子那会儿,就觉得这学生不该是这幅飘然于世外,万事不过心的性子,将来必定得有一番大作为。
他老人家一生阅人无数,从没看错过谁,可熟料竟在小弟子这里惨遭滑铁卢,二十多年过去,这小弟子也就这段日子长出了獠牙,还是咬完人后立马又缩回去的那种。
弟子持身正,不计较得失,不看重功名,大起大落后还能回归本心,老先生其实挺高兴的,偏偏嘴上不说。
秋东便板着一张脸问老头儿:
“那学生再回去?回去求一求陛下,说不定他老人家看在学生听话的份儿上,还能赏学生一官半职。”
祭酒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溜溜达达走前头不太愿意跟这个叛逆学生讲话的样子。
秋东又嘻嘻哈哈的靠上去,装模作样道:
“您可真难伺候,嫌弟子不上进的是您,弟子上进了不高兴的还是您,您说说,您这样的先生,除了我这脾气好的弟子,还有谁能受得了您?”
祭酒被说中心思,还没来得及恼怒,就被秋东从袖中摸出的东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月春!”
巴掌大的一小坛,秋东扒开酒塞在老祭酒的鼻尖一掠而过,老人家什么烦恼都抛诸脑后,眼里心里就只剩下月春勾人的香味儿。
还嫌弃秋东碍事,拿了秋东孝敬的好酒,迫不及待摆手赶人。
“见了你就烦,快滚快滚!”
行吧,看老人家这精神劲儿,最起码还有二十年好活,秋东也就放心的滚了。
这日晚间门,秋东为学生解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得了学生真心的感谢后,如往常一样,在太学门口买了两个蔡记烧饼,被老管家亲自赶马车接回家。
路上还遇着个从书肆出来的同僚,顺道儿捎了对方一程,两人分别时,对方还很热情的说明日要带家里托人送来的特产给秋东尝尝,希望秋东莫要嫌弃。
秋东也很爽朗的表示:
“正好,我自家种的菜也熟了,回头给你带一筐尝尝鲜。”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暖洋洋的照在人脸上,说不出的惬意,只让人觉得明儿又是一个艳阳天。
可到了夜里,老管家急匆匆进了书房,将一封短信递给秋东,兴奋道:
“主子,成了!”
是成了,随妙法禅师去丘城的人,终于借着身份便利,偷到了丘城的军事布防图。
布防图一到,接下来肯定要攻打丘城。
一旦丘城陷落,迟早会查到秋东身上,此时不走,可就真永远都别想走了。
“好,这就出发!”
这夜,一行人拿着贤妃娘家董家的身份令牌,十分低调的乘马车来到东城门口。
城门官见车上并没有能表明身份的标志,马车后一众奴仆打扮的人却各个下盘极稳,太阳穴凸起,即便安静的跟在马车后面,也无法让人忽视他们的存在,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提高警惕的同时,依例上前问询。
从黑黢黢的马车里无声递出一个令牌。
城门官小心接过令牌一瞧,竟是董家!
贤妃娘娘的娘家,董家!
这城门官正好是董家旁支,因着走了嫡枝的路子才得了这个差事,自然对主家的令牌熟悉无比,对主家发生的事也有所了解。
知道主家近日因皇子的事不得安宁,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