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列车的车票,并不是真的车票?』盛域飞快思索着。
如果黄昏列车的车票并不是他们认知中的车票,反而能有操作的空间。
『再等等。』李昀州看着巡查员走向第二个乘客。
盛域坐在进门第二排最外的位置上,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乘客,第二个被检查乘客也坐在盛域的左前方,只不过是靠走道的位置。
乘客在被巡查员“叫醒”后同样维持着之前的情绪,只是这个乘客表现出的情绪是与前一个乘客完全相反的兴奋与激动。
他掏出的竟然是一张出生证明!?
乘客对巡查员说,他要去永乐城探望刚刚出生的孩子。
他一边难掩快活地表达着内心的喜悦,一边炫耀一般把出生证明递到巡查员面前,在巡查员的接连的恭喜声中再次陷入了静默。
『黑白遗照,悲伤。出生证明,喜悦。』这中间明显隐藏着规律,但到底是什么规律?
此时,巡查员已经走到了盛域左侧的乘客身边,和盛域的位置相隔一条走道。
左侧有三个乘客,最外侧的是个青年,中间的是个中年妇女,最里侧的看起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左侧靠外坐着的乘客在被“叫醒”后,同样掏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闭目时的情绪柔和又羞涩,在昏黄诡异的列车中反倒被衬的越发怪异。
“我和小美约好了要在幸福站见面,之后我们打算在永乐城定居。我已经在永乐城找到了工作,等小美到了,我们就能开始全新的生活了!”青年语气里满是期待。他默默举起手里的照片递到巡查员面前。
『是一张情侣合照。』李昀州对盛域道。
情侣合照又代表了什么?一对年轻的情侣?这和之前的遗照还有出生证明有什么共同点吗?
等等,过世的亲人,刚刚出生的孩子,热恋中的情侣……
遗照、出生证明、合影……每件东西都代表了一层关系。
又是关系吗?
在胡乱绕成一团的毛线球里,盛域终于触碰到最关键的那根线头。
巡查员再次祝福了通过认证的乘客,肉色的信子毫不迟疑地捆住了中间乘客的脖子,黑色的肉瘤蛄蛹着,像一个个沸腾到要破掉的眼珠子。连续几次都找到了真乘客明显让肉瘤感到了饥饿。巡查员的语气越发的生动夸张,口水却止不住的滴滴答答往下淌,黑豆一般眼睛里满是贪婪与饥渴。
“醒醒,我可爱的乘客,现在是检票时间,请出示您的入站凭证。”
‘清醒’过来的中年女人惶恐而茫然,虽然同样闭着眼睛,整个人却散发出格格不入的无措,“我……我……”
巡查员陡然变得兴奋起来,绕在中年女人脖子上的信子瞬间收紧,那些黑色的肉瘤子咕噜咕噜着,越发膨胀,巡查员猛地低下身,在中年女人的脖子处轻嗅着,它不断吞咽着口水,身体因为食欲即将满足而兴奋地抖动着。
“凭证呢?”
中年女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畏畏缩缩地竟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身份证,递到巡查员面前。
巡场员的声音瞬间兴奋地拉长:“回答错误。”
李昀州的声音骤然出现在盛域脑中,语气急促又冰冷,其中隐约的咒骂情绪让盛域差点破功。
『这个女人不能死,她是卢万梅,盛域,信我就赌一把,把我扔在地上,快!』
所有的乘客在舌信缠绕上来之前都保持着绝对的静止,随意乱动有极大可能会触发杀人规则,李昀州这是在赌命!
就在舌信收紧,卢万梅即将身首分离的瞬间,布娃娃轻轻掉在了地上。
巡查员猛然间回头,已经匍匐在地上的四肢极速调转,肉色的信子瞬间从卢万梅身上弹开勒住了盛域的脖子,盛域被扯得整个人悬在半空,黑色的肉瘤炸开,冒出无数张带着尖牙的小嘴巴,巡查员兴奋地大叫起来。
“哦,哦,是新鲜的小虫子,是美味的小蚂蚁!”它的脖子扭到盛域面前,打算一口把蚂蚁的头吞进肚子,它已经饿得够久了,不想细细咀嚼了。
下一刻,一道冰冷又高傲的声音在昏黄的车厢中响起。
“该死的爬虫,你在干什么,放开我的丈夫!”
巡查员动作一顿,舌信未动,头却撇了下来,对上躺在地上的鬼娃娃。
“是你在说话,布娃娃?”巡查员黑豆一般的细小的眼睛凑到布娃娃跟前,相隔的距离不到一根手指长,熟悉的气息让它迟疑了两秒。
“你这个白痴,我要向列车长投诉你,快把他放下来,你这该死的臭虫,下水道里的虱子。”娃娃尖利的嘲讽极尽刻薄。
被舌信捆住盛域仿佛迷糊了一般,此时竟然也幽幽开口:“咳咳,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把我们的入站凭证给他,亲爱的,它就在你上衣口袋的夹层里,让我们的巡查员先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