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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唱到一半,会突然叉腰大骂观众,骂得兴起,哈哈大笑,观众起先被骂懵,反应过来之后,跳起来跟她对骂,台上台下互扔东西,闹到不可开交。另一次是,春焰那头有人,大概是惜才,去接触过姜红烛

春焰其实不像“人石会”这样成体系,他们这一撮那一撮,自嘲如焰头起地就烧,有点各自为营的味道,但偶尔也会就近拉帮结派,博个人多好办事姜红烛也不把春焰放在眼里

她说:“老娘不牵野马,不点春焰,就是野地里烧的一对红蜡烛,哪天不高兴了,见天烧天,见地燎地,你们都小心点,别让我烧着了。再后来,又过了三四年,也就是三十多年前,“人石会”突然开始不太平,连着出了好几件事,主要是发疯,也有死了的:死了的那个比较惨,他住高层,夜半发疯乱窜,从阳台上摔下去,当场就没气了。福婆说:“这事很快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要知道,我们的会员,都住得天南地北,居然连着出了好几起,这等干是明着告诉我们,她就是在追着会员打。那是九十年代初,福婆还只50来岁,资历没那么老,但也算主力干将,她马上就给已知的那些怀胎者打了警戒电话之所以强调“已知”,是因为有些人戒备心太重,养什么石,是否怀胎,从来不对外透露半分:掠食者当然麻烦,但你如果选择非常偏僻的地方“生产,方圆百里都没个养石头的,短期内也不会存在什么风险,

而那些一怀胎就沉不住气、各种申请保护的,这不等于昭告天下吗?还有,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那个被派来保护你的,暗地里就是个掠食者呢?警戒发出去,颇慌乱了一阵:有的会员选择尽量不睡觉,因为只要保持清醒,就是在“阳间”:有的会员选择托人,把自己的宝天石暂送到外地,在物理距离上硬性“人石分离”,以度过危险期:还有的会员自信满满,觉得中招的都是萎鸟,凭自己的能力,足可反杀。当然,这种自信很快就没了,因为接下来出事的那个,在协会的地位,就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三老。直到这个时候,福婆她们才意识到,这次来的,是百年未遇的顶级掠食者。

陈琮听得简直是要呆住

梁世龙起身,接了杯温水,递给福婆润喉

老人家讲了这么久,确实也累了,陈琮想等福婆喝完再问,又实在没忍住:“可这些不都是做梦的时候发生的吗?梦里的伤害,能跟现实挂钩?福婆继续喝水,抬手示意了一下禄

禄爷坐直身子,反问陈琮:“这只是梦吗?退一步说,就算真是梦,在梦里被吓死的人,也不是没有吧。福婆嫌禄爷说得不到位,三两口吞咽了水,再次把话头拿回来:“你想想方天芝,她被送去医院,医生还挺乐观,说没大事,但她就是醒不了。人活一口气,她那口气,在梦里泄了,她脑子里认定,自己已经死了。陈琮打了个赛噤,想起自己噩梦时看到的,方天芝被一条巨蛇寸寸吞噬的场景。

“那如果她当时没死、只是受了伤呢?醒来后会怎么样?

福婆回答:“假设她在梦里,被吞掉了一条腿,那么她醒来之后,即便腿还在,她也用不了了。她脑子里认定自己没腿了,这就类似于中枢神经系统切断了和腿的联系,指令再也发不过去,从此之后,往后余生,她都是个有腿的瘸子。禄爷补充:“你就当这是''腿麻了’的缓不过来版。你有没有腿蹲麻了的时候?腿还在,你也想走路,但你命令不了它,只好在那扶着墙缓着。你当然是缓一会就好了,但如果永远缓不过来呢?陈琮赶紧动了动小腿,让禄爷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腿麻了的感觉。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查到美红烛的?

福婆苦笑。

惭愧,还真不是她们查到姜红烛的,姜红烛自己把自己给点了

她在又一次动手时,进了屋,还打开了会员家里的摄录机,正对床头

于是事后,福婆她们在摄录的视频里看到:姜红烛穿着水粉色的戏服,哼着小曲,在床头两边各点了一根大红蜡烛,末了,还对着床姿态曼妙、款款作揖起初,福婆也想不明白,姜红烛为什么要自我暴露呢

掠食者的最可怕之处,其实不在于它掠食,而在于你不知道它是谁,它在你的梦里,以动物的姿态出现,谁能分得清它是敌人、朋友,抑或.....枕边人?美红烛要是藏得好,“人石会”再花好几年,都未必能锁定她。这比刑侦缉凶还难,缉凶至少有个现场,有各种线索可寻,而她“隔空”操作,你没法去业已疯了或者死了的会员脑子里音痕迹,即便能,看到一条蛇,你能对应上谁?再后来,福婆想明白了。

就像唱戏唱到一半、叉腰站在台上和观众对骂,还像这趟对付寿爷,明晃晃戏服红烛,甚至不惜策划出跳楼这么大的阵仗,这是她性格使然。姜红烛的性子,注定了她不会躲在暗处,明知道有风险,她也要让你看到她,要你知道,她不育兴了,她烧天燎地来了。陈琮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差红烛的遭遇,跟你们其实没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死咬着你们不放呢?为了快速进补?福婆缓缓摇头;“我不认为是为了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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