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祝余说了大致情况,一向大
大咧咧的祝余难得的沉默了一路。
吩咐下人不要来打扰,谢云槿将人带回自己的院子。
“你心中怎么想?”
“我一直以为,我被抛弃,是因为我爹和我娘不要我了。”
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都有父母,可以在父母膝下撒娇,祝余羡慕过,也盼望过,有朝一日,他的父母会寻上门来,说他们一直在找他,将他接回去。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一天天长大,跟着师父悬壶济世,见识的多了,逐渐知道,父母子女之间,不一定都是其乐融融的。他花了好些年时间,接受自己可能是父母不要了丢弃的孩子,今日却有人告诉他,他不是被丢掉的,而是有坏人故意将他从父母身边抱走,他的父母为了寻他殚精竭虑,从没放弃过寻找,母亲更是因为他的事落下暗疾,药不离身。祝余很茫然。
薛政旗心中一阵心疼,他无法想象,小小年纪的弟弟是怎样一个人独自在外生存的。
“祝大夫,你的父母从未想过抛弃你,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寻了你许多年,即便所有人都告诉他们,你已经不在了,他们仍没有放弃过,我,我们一家,都在找你。”薛家势力主要在边关,当年孩子被人刻意抱走,追击路上,更是留下迷惑视线的带血襁褓。
薛政旗还记得,襁褓被带回来的那天,小婶婶生生哭厥过去,大病一场,身体越发衰弱,若不是为了撑着一口气寻回孩子,恐怕熬不到现在。不过,眼下还没百分百确定祝余的身份,说这些为时尚早。
祝余显然是理智的,虽然心中对亲人的渴望攀到了巅峰,摩挲着手臂胎记的位置,冷静道:“我手臂上确实有一块叶子形状的胎记,但,只凭这块胎记判断,太草率了。”
“我知道,”薛政旗不疾不徐,“我被你捡回去养伤的时候,无意看到你手臂上的胎记,伤好的差不多之后,就派了人四处打听你的事,从你出现的时间,年纪,地点各方面足以推断出,你是那个被人抱走的孩子。”当然,仅这些不足以下定论。
薛政旗派出能派的所有人,一点点往前查,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查到不少决定性证据。
“你的长相,与小婶婶很像,尤其是眼睛,几乎一模一样,等你见到小婶婶,你就知道了。”
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所有证据下,薛政旗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见到人,与人面对面交谈,这份把握提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祝余深吸一口气,思考片刻:“我可以与你去见你的小婶婶,但不是以可能是她丢失的孩子的身份,按你所说,你小婶婶这些年忧思成疾,不宜大喜大悲。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薛政旗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如果你真是小婶婶的孩子,你愿意回到薛家吗?”薛政旗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我们薛家一向开明,不会干涉小辈的喜好,不论你是想行医救世,还是之后喜欢上什么人,家人都不会成为你的阻碍。”家人,稀松平常却又如此厚重的一个词。
有些人天生就有,有些人一辈子都奢求不到。
祝余心中被这个词触动了一下,他突然笑了笑:“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我确实是你们薛家的孩子。”他不敢抱希望。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薛政旗又问了祝余一些小细节的问题,谢云槿看了看,祝余不会受到欺负,拉着梁煊起身,给他们留下独处空间。“真好。”祝余能寻到亲人,谢云槿打心底为他高兴。
“是不是该给大夫写一封信,告知他这件事?”
怎么说,大夫也是养大祝余的人,于情于理,对这件事都该有知情权。
谢云槿说做就做,去书房写了封信。
要说的话太多,这封信很长,写完,谢云槿如往常一般,将信递到梁煊面前:“殿下帮我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查漏补缺,谢云槿办正事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做。
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信纸递出去,想到自己这些天躲着梁煊的事,手指曲了曲:“应该没有了。”想若无其事收回手,遇到阻力。
梁煊没有拿他手上的信纸,而是直接抓住他的手腕:“阿槿,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那件事会让谢云槿别扭一段时间,也给了谢云槿反应时间,这段时间,谢云槿躲着他,他放任了,深知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梁煊不可能一直放任下去。谢云槿仿佛被烫到一般,手抖了一下。
梁煊注意到了,握住他的手紧了紧:“阿槿为何一直躲我?”
望着神色坚定,仿佛一定要问出答案的梁煊,谢云槿欲哭无泪。
他真的不想说,躲着人是因为天天夜里做那样的......
太丢人了。
与之前梦到的未来不同,谢云槿能感受到,这些天做的梦,和之前的梦是有区别的
之前做的梦,梦境与现实之间,隔着一层纱,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他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