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罚他。
直到后半句入耳, 江望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周旋道:“我告诉了宫人的。”
“我知道,”江南萧在意的似乎并不是这点, “否则我也找不到你。”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问题, 只不过片刻不见, 他就想对方想得要命。
先前回去时没看见人, 江南萧那一瞬间的恐慌几乎凝为实质。
他怕极了自己一离开对方又不见的场面, 若今日也不见了人, 江南萧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甚至于……直接弑君亦不无可能。
什么局势,大局。
统统都不重要。
好在他并未把人弄丢, 只是出宫了而已。
江南萧一刻都不想耽搁,只想快点找到对方。
江望津能够体会到他的想法, 所以才在匆匆问过沈倾言后便立马离开将军府准备回宫,不承想在路上便遇到了对方。
见对方盯着自己, 他缓声开了口:“那你就不能罚我。”
江望津说到‘罚’这个字眼时都感觉有一股/热/气直往脸上/涌,“我只是在将军府坐了一小会就出来了。”
“嗯。”
江南萧:“那不是罚。”
江望津松了口气。
跟前落下一声轻笑, “是奖励。”
江望津蓦然抬眼。
江南萧缓缓接上后面的话:“奖励你知道快点回来找我。”
说来说去, 还是要在马车上。
车厢里空间并不如何宽敞,江望津今日出宫乘坐的马车并不大,另一辆则要大一些。
眼下的这辆,长兄坐在位置上,他看着仿似连腿都伸不开。
江南萧:“可以吗?”
男人语气舒缓,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然而江望津却清楚,不是这样。
果不其然, 那双黑沉的凤眸眼神逐渐深暗。
江望津刚张了张嘴, 发出来的却只有细/碎的一声‘唔’。
江南萧方才就想这么做了。
……
……
马车在殿前的空地上停了半宿, 摇摇晃晃的, 没个停歇。
中间马儿因为车厢的晃/动发出‘咴咴’的鸣叫声,惹得整个车厢震得愈发厉害。马儿也跟着不断前后在空地上踏步,里面的动静与外面的同步,声音隐没在一声声马蹄声中,
若是仔细去听,才能依稀听见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可惜一切都无人听闻。
夜半时分,有人从车上下来。江南萧怀里抱着昏睡过去的江望津缓步朝殿内行去,他的眉眼笼在夜色中,几丝月光落来,将他面上的餍//足映得纤毫毕现。
江南萧抬指,怜惜地在怀中人眼睑下摩/挲了瞬,后者似有所觉,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来。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让对方变成这样的人,可那种全然的依赖几乎成为了他的本能。即使是哭得不行的时候,也依旧如此。
他的阿水哭起来很漂亮。
从小就很漂亮。
不过江南萧并不舍得看对方哭,仅一眼心都能碎掉。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无比专注而珍视的欣赏对方的眼泪,眸底几乎带上了几分贪婪。
江南萧的指/尖往眼/尾而去,划/过那抹泪渍,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兀自进殿带着人回去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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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江望津醒来时,身上清清爽爽,只是浑/身都有种快要散架的感觉。
并非是疼,而是无力。
江南萧躺在他身边,见他拧眉便知是什么情况,“我给你揉。”
说话间,他掌心已然蓄起内.劲,十分娴熟的模样。
一晚上过去,江望津眼睛还有点红,不过似乎被冰敷过,所以没有肿。
昨天他哭了太久,江望津不记得是多长时间,他只知道他越哭,长兄便愈/发/快。
江南萧:“想不想喝水?”
江望津瞥了瞥他。
少顷,他还是点了点头。
江南萧便下榻去给他倒水,转过身的刹那,他眼中全是笑意。
不止爱害/羞,也格外心/软。
江南萧倒的温水。
江望津说先洗漱再喝,一如既往地喜欢干净。
燕来那么爱干净多多少少也是被他影响。
江望津从小就不缺人伺候,虽然没有父母管教,却有赵管事在身边照顾着。赵管事担心以他的身份,将来势必要与京中那些贵人们接触,特意教得仔细。
而他在这方面又特别细致。
江南萧早已习惯,去把水打进来,“等我回来。”
江望津点头,依言坐在榻边等着人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