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激烈的掌声打断了她凄凄哀哀的思绪,回过神来才发现,演奏已经结束了。凌慕安有些慌张地站起来,不知道自己在弹琴的时候这样开小差,到底弹成了什么样,会不会出了很多错,会不会弹得很糟糕……
“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
张璐捧着不知道哪来的花第一个冲上舞台给了她一个大大拥抱,絮絮叨叨对她的演奏赞不绝口,凌慕安万分尴尬地推了推她,不想初来乍到就成了人家学校的众矢之的,好在对方也受到了鲜花和掌声,这场合奏总算没有掀起什么奇怪的纷争。
舞台上一片灯光耀眼,凌慕安紧张地鞠躬致谢,自然看不清舞台底下的漆黑里,谁和谁在看她表演,为她鼓掌,因她微笑。喧哗的现场,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有个人看完了她精彩的演出提前离开,如同来时那样无声无息,隐没在黑暗里,渐渐消去了踪影。
“咳咳……”坐上车,一阵闷咳抑制不住从胸腔里漫出来,但咳嗽的人苍白着唇角微微笑起,像是还在回想舞台上个光彩夺目的女孩。
“舒少,没事吧?”开车的人回过头,拿了保温杯给他,伦敦的夜晚气温还是比较低的,而且这人身体不好,医生说最好不要喝凉水。
“不要紧咳,阿胜,帮我在学校找个人关照她,别被欺负了……”舒灏然接过杯子,喝了点热水,感觉稍微好了点。
“好。”车子发动,缓缓离开停车场,被称作阿胜的人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后视镜,还是忍不住问道:“舒少,您今晚咳得有点厉害,要不要去医院?别又像之前那样一发不可收拾……”
“咳咳,不会……家里有药,送我回家。”舒灏然淡笑着拒绝,侧头看向窗外漆黑里的暖暖灯光,睫毛半垂下来,还在想着那个女孩呆愣愣的可爱模样。
几个月前那次,他参加了爷爷的葬礼,断开了和凌慕安的关联,再回到伦敦后就生了场大病,起初是咳嗽,之后是高烧不退,最终成了重症肺炎。他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偶尔来看他的只有珍,珍说他把自己逼得太厉害
,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所以身体受不了,终于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珍说。
他说。
要做的事太多太多,时间根本不够用,就算住院期间,他也在自己精神稍微好点的时候,看书看报,接一些电话,做一些部署。时间在慢慢沉淀他的能力,所有努力和付出有了回报,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资产和人脉,有了忠心耿耿且办事利落的心腹,有了站在高处运筹帷幄半点不会慌张的气魄……在爷爷、乔和珍的帮助下,他不断变得强大,完全脱胎换骨,再不是原来那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略微发抖的声音又在耳边轻响,舒灏然不禁笑得温柔,抬手摸了摸腕上的木头珠子,那里面藏了太多太多思念,他闲来无事,亲手在每个珠子上刻了名字,爷爷、妈妈、爸爸、赵婶、安安、覃凯,这些他在乎的人,默默深藏在他心里,用这样的方式,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
嗡嗡嗡,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舒灏然倦怠的神色一惊,轻轻蹙眉拿出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敛去了眼底的温煦,换了淡漠无波,按下接通键。
“喂,袁叔。”
“……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很简短,舒灏然挂断了电话,又闷闷咳了几声,倦倦说道:“阿胜,先不回家了,去维多利亚街。”
“舒少……你现在这样,还要去袁叔那边?”阿胜有些焦急地想要劝他。
“咳,公司发展现在需要袁叔那边的帮衬,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最多喝几杯酒。”舒灏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没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还在试探我,咳咳,不能不去。”
重生后,他才知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自己以前挥霍的每一分钱,都是别人默默付出的心血,比想象中还要辛苦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