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平时跟异性说话都会脸红的她,刚刚说了什么?
“凌慕安……”舒灏然傻在当场,分明前后时间加在一起差不多四十八岁的他,此刻却还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般慌张失语,心口狂跳的声音差不多要吵死个人,一瞬间他差点就真的扑过去亲吻眼前这个胡乱挑衅的笨蛋,真的只差了一点而已,“这几年我对你并不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这个。”凌慕安一边看着舒灏然,一边伸手到自己身后沙发的一角里,摸了个长方形的银盒出来。
“……!”舒灏然看到银盒,心里一咯噔,知道这回是真的完了。
漂亮的俄罗斯银盒,工艺精美,雕刻着一朵朵蔷薇,形态各异,蜿蜒曲折。凌慕安微微笑着,慢慢打开盒子,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粗糙的肥皂,散着普普通通的香气,而肥皂上面歪歪斜斜刻着三个字,有大有小,既不工整也不漂亮,却带着满满的心意,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不曾损坏一丝一毫。
“还有……这个。
”“展示”完了银盒,凌慕安一鼓作气,把盒子放在膝盖上,拉过舒灏然的右手,捋起袖子,露出那串木头珠子,“珍说,这个上面有我的名字。”
“……”被珍他们几个卖得干干净净的舒灏然,心里瞬间一片阴影,面积为无穷大。
“……要不然,我们先喝粥吧,凉了还得热,热着还得等。”看着舒灏然窘迫到石化的样子,凌慕安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匆匆站起来,把银盒放回书桌上,跑去小小的厨房。
舒灏然呆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有点不好,如今面对凌慕安,他已经毫无秘密可言,再装不了酷,说不了狠话,推不开她,那么是要接受吗?可万一三十岁的时候……
“一起吃吧,我还没吃晚饭,也挺饿的。”还在胡思乱想,凌慕安已经把盛好的半碗小米粥摆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她自己也盛了一碗,再次“勇敢”地在他身边坐下。
“……”舒灏然看着眼前的小米粥,又看了看凌慕安手里的小米粥,憋了半天,最终还是垂下眼说道:“你晚上只吃这个,会饿的。”
为了照顾他的胃溃疡和发烧,凌慕安煮的粥稀薄得几乎看不到米粒,也没炒个鸡蛋或者煎个荷包蛋之类的,估计是怕油腻到他,可正常人晚饭只吃这么点未免太少了,简直跟喝碗白开水差不了多少。
“嗯……”凌慕安慢慢咽下嘴里的一口粥,只觉得香甜到了骨子里,耳根子不禁一阵阵发烫,脸上也布满了绯霞。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她的暗恋终于变成了明恋,成就了最美好的初恋。
“我喝完就去洗澡,你……你自己再去煎两个鸡蛋。”舒灏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匆忙喝完温热的粥,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了干净的衣服,闷头走进卫生间里。
“哦。”凌慕安略微僵硬地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相处还有些不能适应。
接下来,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让厨房里的凌慕安面红耳赤,这样的年纪,总忍不住几分好奇几分躁动几分莫名的胡思乱想,暧昧在空气里漂浮,同
一屋檐下异性的强烈存在感没法忽视,明知道不该脑补什么画面,但心口一下下撞击着,让她紧张羞涩地拿着糖当做盐,洒进油锅里的鸡蛋上。
而厨房里滋滋啦啦的油煎声,让卫生间里的舒灏然无从习惯,凌慕安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所有画面,都不受控制地在他眼前来来回回反复播放,深藏的感情一旦决堤,自然不可收拾,可他还是有些彷徨无措,不知对错,无法释怀,毕竟死别这种事,都是活着的人痛苦,他舍不得放凌慕安一个人痛苦,可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要是再退缩也有点不像样子,烦躁间他伸手拿了台子上的睡衣当了毛巾,就着淋蓬头的水搓了搓。
于是到了最后,凌慕安吃着甜兮兮的油煎蛋,听到卫生间里的舒灏然喊她。
“怎么了?”
“咳咳,那个,帮我在衣橱里拿件t恤,谢谢……”
两人间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门里门外是两人无比尴尬的轮廓,都不曾好好谈过一场恋爱,一方面小心翼翼,一方面又期待到不行。
“你、你洗好了?那快点睡觉吧,我在被子里放了个热水袋,现在被子里暖暖的,应该很好睡,我,那个我会在沙发上,你要有什么不舒服就喊我……”
舒灏然从卫生间里出来,穿着t恤和睡裤,头发被他擦得半干,看起来有些乱。他的个子很高,身体修长,没有长期锻炼的肌肉,也没有好逸恶劳的赘肉,生病的状态让他显得苍白虚弱,但他半垂的眼透着淡然,轻抿的唇带着坚毅,一点也没有病人该有的颓然。
凌慕安在床边瞎忙着,不敢看他,那些脑补的画面让她脸红心跳,窘迫得不行。在她眼里,舒灏然帅到,这几天知道了自己不是单相思之后,整颗心已经飞起来,更何况现在这种同住一个屋檐下她照顾他的美好桥段,简直让她心动过速,愉快得想要惊声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