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大概是你跟绑匪说你爸有钱可以救我的时候,或者是你第一次抱我喊我安安的时候,又或者你在我手心写你名字的时候,还有你到我家帮我和妈妈想办法还债的时候,还是在医院里跟我约定的时候?我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喜欢了很久,但一直不敢说……”
一罐啤酒下肚,凌慕安微醺,绯红覆在脸颊上,有些情难自禁地说着心底的话。舒灏然静静听着,想起了前世今生凌慕安在他面前许许多多的样子,那些笑着的、哭着的、发怒的、担心的、悲伤的、无奈的……
“忽然想放下现在做的所有事,跟你远走高飞……”忍不住凑近女子张合的唇边,舒灏然轻抬她的下颚,看着她略微迷离的双眼,吻住了所有泛滥而出的感情。
如果远离了那些纷争,他是不是就可以轻松一些,而她是不是也会更安全一些,不会遭遇今后可能遭遇的危险?如
果远离了那些纷争,白萍和舒易辰是不是就会放过他,不再有三十岁的死劫,他可以白手起家,守着他的安安快乐地过一辈子?如果远离了那些纷争……可是,妈妈的死因还在调查中,爷爷的公司还在等着他正式接手,爸爸还没察觉白萍和舒易辰的阴谋诡计,而珍他们也都在等着看他拼到最后的结果。
他不能带她远走高飞,甚至没有百分之百的未来可以允诺给她。
“你不必带我远走高飞,把我留在身边就行了……”凌慕安半睁半阖着眼睛,趁着酒劲有些笨拙地回应他的吻,再不是点到即止的轻啄,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直到凌慕安因为缺氧而微微晕眩。
“安安……”舒灏然像是也醉了一般,将她搂进怀里,轻压着她的脑袋让她听他的心跳,“有些承诺我暂时给不了你,但你能听见么,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住着你一个人。”
“……”凌慕安感受着他胸膛里的宽广和温暖,听着那规律的震动,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珍说我应该更自信些,说你比我想象中更在乎我,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她是个乖巧到令人心疼的女孩,那些颠沛流离的酸涩过往,在简单的只字片语里慢慢散去,她不抱怨什么,像是这一路走得那么心甘情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想对他好,就是这样而已。
“我们抱久一点好不好?”舒灏然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再说太多煽情的甜言蜜语。
“好,越久越好。”凌慕安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两人就这样傻不愣登地抱了十多分钟。
好暖,暖到再也不想分开。
“我们先洗碗收拾厨余,之后看部电影,电影结束我再回去。”
“好。”
“看哪部片子?爱情的好不好?”
“不好,我们看那部科幻片。”
“嗯?为什么?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片子?其实我无所谓,你不必为了……
”
“不是的……因为那部片子最长。”
说着说着又红了脸,简简单单的“企图”,只希望这样相处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舒灏然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答应,两人收拾好餐桌厨房,又回到客厅,吃着零食喝着茶,在说说笑笑中看完了长长的电影。
“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短信。”
“好,我出门就打车,不会迷路的~”
但终归要分开,凌慕安把舒灏然送到电梯前,看着电梯门合上,看到数字跳到一,又跑到阳台目送他走到看不见的地方,这才回到客厅,坐在他刚刚坐着的位置上,重新播放那部电影,用回忆冲淡周遭的惆怅。
由奢入俭难永远是这么个道理,她被甜得晕乎乎,再也无法平静地待在没有他的地方,想念更加凶猛,这让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凌慕安抬起手臂,看了看手镯,都说对着星星可以许愿,那她希望就这样和他过柴米油盐的温馨日子,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可不可以?
爸爸离开之后,秦志明出现之前,她早已跟着妈妈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用努力去实现愿望,所以这一次也不例外,凌慕安加油!
舒灏然出门就打到了车,一路看着城市的夜景,胸膛里也是空空的,像是落了东西在她的家里,她的身边。曾经拥有过许多女人的他,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甜蜜,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想用一切去交换与她的天长地久,所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灏然,我们俩聊聊。”
开门进了舒家的别墅,意料之外的,白萍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进来便招呼他过去,不知要说什么,对视中那双月牙般弯弯的眼睛里,是他读不懂的光。
内心的温存陡然冷却,现实摆在面前,前路还蒙着浓浓的阴霾看不清楚。
“小妈,什么事让你等我到这么晚?”
舒灏然笑着走过去,笑得懒懒散散带着痞气,却又迈着沉着而稳重的脚步,走好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