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你的……”舒灏然弯着眼笑了笑，然后握住了凌慕安忙碌的小手，略微沙哑着声音说道：“可以了……”
“诶？”兀自乱想的凌慕安眨了眨眼，这才看到自己的手拿着毛巾，避开伤处已经擦到舒灏然的小腹位置，再往下……目光继续下移，凌慕安瞬间满脸通红，赶紧收回了手，尴尬地替舒灏然把病
号服扣好，盖好被子。
“呵呵呵……”舒灏然看她窘迫害羞的样子，心情颇好地笑出了声音。
“还笑！本、本来只是擦身子，没什么事的，你、你一定是故意的！”凌慕安被他逗得耳根子都红了，连忙端了脸盆逃也似的跑进了卫生间。
“呵咳，这家伙……”舒灏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压着扯得生疼的伤口，止不住笑意，还得忍着已经有些抬头的，对于凌慕安每每的“无心之失”真正又爱又恨。
“唔……”躲进卫生间的凌慕安则对着镜子继续脸红，又羞又喜，甜丝丝的感觉充斥在心里，眼前忍不住浮出舒灏然匀称好看的肌理，平整的胸肌、腹肌，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腹……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太完美了，竟然是她的男朋友吗？越想越脸红，这花痴一发不可收拾。
小小的插曲虽然羞得人面红耳赤，但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卫生间里不见人，凌慕安把盆里的水倒掉，把毛巾搓了搓挂好，这才扭扭捏捏回到了舒灏然的床边，舒灏然平躺着看她，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坏笑着逗弄她，而是柔和地勾着唇角，让她把床头摇高，说想坐起来。
“不行，我先去找医生……”凌慕安担心他的伤口有事，直接拒绝了这样的要求，可话说一半，就被他打断了。
“医生待会儿找，我有话和你说。”舒灏然收起了先前的玩笑，忽来的正儿八经让凌慕安有些不知所措。
“不能躺着说吗？”最后的挣扎已经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不能。”舒灏然摇了摇头，一副很坚持的样子。
“那……只许一小会儿。”凌慕安没辙，只好乖乖跑到床尾把舒灏然摇坐起来，心里小声嘀咕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这样行了吧？”
“嗯。”床位摇到半高，舒灏然也不敢得寸进尺，朝凌慕安摆了摆手
，示意她过来。
“忽然这么正经，到底……”
“安安……”
对于凌慕安来说，这个拥抱来的实在有点突然……也有点霸道不讲理。
周遭的一切忽然变得很慢，她随着力道撞进他的怀里，转眼被他的气息淹没，那心口跳动的声音在她耳边擂动，他的和她的，交织成一片。不由自主地埋怨，说着一万个他的不是，怎么可以忽然坐直起来，拉扯到伤口？怎么可以用那么大的力气把她拽进怀里，让她控制不住力道撞疼他？怎么可以毫无预兆，不给她任何心理准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安安，被刺中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你穿婚纱的样子，你的身后很亮，依稀有着教堂的轮廓，我看到你在笑，对着我笑……”
“灏然……”
“那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带着最美好的笑容，傻不拉几地把幸福交到我这里，我问自己，舍不舍得丢下不要……”
“……”
“躺在手术台上，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想，没想是谁的阴谋，没想要怎么办，没想以前以后，没想死了还是活着，我只想着你，想你的笑，你的好，你的暖，还有抱着你的感觉……”
“灏……然……”
“我以前没说这些，是一直觉得只要做就好了，能做到的都不必说，可当我濒死的时候才明白，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
“……”
怎么可以说这些把她感动到泪流满面的话？
并不算快的语速，并不激烈的语调，舒灏然一字一句地认真说完，他还记得在重症监护室里恍惚醒来的喜悦，还记得他爸这几天对他说了许多以前没有说的话，还记得电话里她颤抖的声音……他的心里有太多的苦和太多的矛盾，却在这一刻显得有些义无反顾。
“我爱你，安安。”
俯首深吻，这世上最俗气的三个字，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