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来看他。那四十五度角最完美的俊颜上带着笑意,然后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眼慢慢垂下凝望着她,摄人心魄般让她几乎忘了呼吸,亲吻几乎是顺其自然的事,微凉的柔软碰触着她的唇,不激烈也不狂野,带着细腻的体贴和温柔,轻轻吮啄,来回摩挲,就如同他的爱从未显得炽烈,却如涓涓细流常于心间。
凌慕安沉溺其中,用心体味,同时努力回应,学着他的样子,略微笨拙地伸出丁香,与他缠绵。两人忘情忘我,忘了今夕何夕,这一路走得艰辛,却从来不曾放弃,心中时常念想,求不得朝朝暮暮,但求长长久久,便是一个吻,一方拥抱,一次牵手,一起白头。
“我知道,阿凯找你,说了些很重的话。”吻到末了,舒灏然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看着她的满脸绯红,抬手替她理了
理脸颊边几缕乱发,“也知道,阿辉找你聊了他的感受。”
“……”心底的酸楚被碰触,凌慕安想要掩饰眼底的无措,却又有些力不从心,“阿胜说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我想他们都是因为关心你。”
“那,你想我们先聊谁?”舒灏然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在沙发上坐坐直,不让她辛苦地仰着头,而是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嗯?聊谁?”凌慕安蒙着圈,这样陷在沙发里靠着舒灏然,她仍是觉得恍恍惚惚,像在做梦。
“那就先说阿辉吧。”舒灏然不跟她解释,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绕圈子,直接从阿辉说起,“我相信阿辉,阿凯有点怀疑他,阿胜对他已经产生了戒备,而你应该在想信任他和不敢信任他之间徘徊。就好像阿凯很忌讳你,阿胜却很喜欢你一样,一个团队一群人,一起走到后来,在互相了解中生出各自的喜好,这方面我的态度是求同存异。并没有什么谁对谁错,你不要纠结,只要想着替我好好保护自己,哪怕偶尔可能会因此伤害到别人,也不用特别在意。至于阿辉跟你说的那些我的感受,其实有些夸大了,我并没有那么厉害,也不至于承担了那么多,大部分时候我只是动动脑子和嘴皮子,很多事都是你们在做……”
舒灏然慢慢地说,从阿辉说到阿凯,再说到阿胜,再说到白萍、舒易辰和舒旌宇,像是透视眼一般看穿了她心里所有的困惑和迷惑,一点点帮她剖析,理出头绪。时间在话语中慢慢流淌,他们俩靠在一起,没做其他任何事,如同一人拿着一根线头,在午后的阳光下,慢条斯理地整着被淘气的猫儿玩乱的线团。
一开始,凌慕安只是在听,舒灏然的声音带着温温的暖意,时而成熟理性,时而幽默风趣,时而举了例子,时而打个比方。他们静静地交谈,没有争吵,渐渐地她放松下来,不再顾虑东西,像以前
一样心无城府地表达,那些内心深处感受到的委屈,那些虽然显得幼稚但属于她的臆想,那些不能替他分担更多的遗憾,那些对他处境的担心以及那些不能长久这样跟他头靠头肩并肩的娇嗔……
“现在,我们说说那天在酒店……”舒灏然动了动身体,面上苍白,显得有些疲惫,但他的神态惬意,眼里聚拢着光,见怀里的人没有反应,微微垂首去看,才发现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不觉望了眼墙上的钟,原来已经十一点多了。
凌慕安睡得安稳,嘴角轻轻扬着,看起来很满足,舒灏然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心疼她这些天承担的压力和难堪,缓慢地挪动身子,用手托着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睡得更舒服些。
安安,我爱你。
爱你……爱你……
“……!”凌慕安猛地睁开眼,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卧室,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稍许的晨光,她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到时针指向了七。
是梦啊。
她昨晚做了那么温暖的梦,梦里舒灏然突然来了,抱了她,亲了她,还跟她说了许多话,其中最动听的当属“我爱你”,梦到醒之前,都一直爱你爱你爱你地说个不停……
“一大早起来就傻乐什么?”
意外的声音冷不丁闯了进来,凌慕安一愣,唰一下坐起来,看着站在门口的舒灏然,登时瞌睡虫全部跑光,人清醒了大半,脱口问道: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昨晚就来了,你这是睡糊涂了?”
“昨晚……你,是真的……那你昨晚睡哪的?”
“你旁边啊,床够睡,我睡得挺好~”
凌慕安下意识望了眼旁边的区域,想象中的线条勾勒出舒灏然睡过的痕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同床共枕了,og,同床共枕……那么问题来了,她昨晚有没有打呼磨牙淌口水?有没有到处乱动踢被子?有没有……更丢脸的事被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