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也没有任何消融的意思，等到对方说完，舒灏然说道：
“这不该是你们的水准。”
“失责的人你会怎么处置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如果不是我哥会是谁，以及以后我和安安的安全还能不能交给你。”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但这次我必须提高要求。”
“嗯，之后详细说，就这样，挂了。”
挂断了电话，舒灏然把手机还给为首的男人，凌慕安以为他的情绪会好点，然而并没有，这次意外的事件像是触动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笼罩在
他身上，隐隐透着若有似无的……绝望？凌慕安默默看着他，莫名地想到了那天在飞机场的咖啡店，那天他和她说别再纠缠，那个时候的他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神情……
“舒少，接下来如何处理？”为首的男人又和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英语接收指令，之后收好手机开口问道，打断了凌慕安纷乱的思绪。
“我们俩都需要去医院，但不能在一起，去完医院我们各自回家，就这样。”舒灏然直白地说着，原本美好的夜晚被破坏殆尽。
“好的，我会安排两辆车，保护的人手我们也会增派。”男人点头，对着身后的人交代了两句，后者走到一旁打电话联系相关事宜，为首的男人继续说道：“这次的事很抱歉，以后绝不会再……”
“我不需要任何无意义的道歉和保证。”舒灏然打断了对方的话，冷淡的神色几乎有些不近人情，“做事吧，我不想听废话。”
局面有些尴尬，男人看了眼凌慕安，之后识趣地点了点头，和另外一个人向后退开一步，留了足够的空间给舒灏然和凌慕安，在接他们的汽车开过来之前。
“灏、灏然……”凌慕安不安地看向舒灏然，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分开是为了保护她，分开之后明天还能在公司见到面，可她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比刚刚被人追着的时候更加害怕。
“过来靠一下。”舒灏然略微缓了缓脸上的僵硬，拉着她靠上墙壁，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拿出了手帕，用钥匙串上的小刀一划为二，小心翼翼地帮她把两只脚简单包好，“马上我抱你上车，下车会让他们给你弄个轮椅，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其他注意事项要听医生的。”
“灏然……”凌慕安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看着他的肩背，其实她的脚只是表皮的割伤，比起之前他救她的那一下子，根本微不足道，“你在生气
吗？”
“……”舒灏然没有立即回答，绑好了手帕，他看起来有些吃力地站直，半垂着眼，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是有点生气，这样的事不该发生。”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凌慕安试探着问道，女人天生是敏感的，特别是对自己在乎的人。
“别乱想……”舒灏然总算抬起了眼直视她，看着她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和满脸的担心与不安，“我需要点时间重新部署一下，你好好休息，如果可能，我明天会想办法去你家。”
“可是……”凌慕安才张开口，接他们的汽车来了，停在了路边。
这里不是可以停车的地方，所以交谈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为首的男人打开了车门，舒灏然作势要抱她，凌慕安自然是不肯的，临上车前，她又嘱咐了几句，要他也好好检查，好好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回到家打电话给她，舒灏然没有迟疑，一一答应。
车门关上，汽车扬长而去隐没在城市的拐角，舒灏然这才难受地咳了几声，脱力般晃了晃有些站不稳，所幸身侧有人扶了他一把，这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倒在地。接他的车子还没到，缓过最初的晕眩，舒灏然走回墙边点了烟，烟雾缭绕中他望着某处出神，心里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还好不算特别严重，但会疼几天，也会影响上肢动作，药油记得按时涂抹，活血化瘀……”医生做了几项检查，看结果还好，舒灏然身后两个人松了口气，而舒灏然本人并无所谓的样子，自顾自地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一路无言，阿胜哥哥的人帮他拿了药，尽责地把他安全送回家，到了家他又抽了根烟，这才拿出手机，却没有立刻打给凌慕安，而是打给了远在英国的珍。
有些事他得找人聊聊，再这样消沉下去，他很怕自己会陷进去，再也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