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要跳出来了。
“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抱歉……”闭了闭眼,舒灏然轻轻笑了笑,得到珍的开解,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你的脚,疼不疼?”
“我的脚一点事都没有,就是破了点皮,医生说穿拖鞋养两天不要碰水就好了。”凌慕安低头看了眼擦了红药水,缠了一层薄薄纱布的脚,不禁又想到了小巷里,舒灏然死死护着她,然后被打的样子,“但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肩膀后背那一块是不是都肿起来了?”
“平时锻炼有些成效……并不是非常严重……”舒灏然没有坦白承认,也不算有什么隐瞒,而是按着医生的话照实陈述,“我很庆幸那一棍子打完后,我还有力气带你跑开,要是被那个人截下来就完了……”
“不会的!不会完的!”凌慕安忽然有些激动地反驳起来,舒灏然不觉有些愕然,却在听完她所有解释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其实那一
瞬间我已经,瞅准了那个男人的胯下要害,两个脚也站好了位置,如果你没有拉着我继续跑,我肯定会狠狠地给那个地方来一下子!”
“我还目测了一下,如果那个男人倒下来,会阻碍后面追过来的人!你想,他们需要一个个跳过地上哀嚎打滚的男人,人多腿多,巷子又不宽,很有可能会被绊倒,那样的话,我们肯定早就跑出去了!”
“所以灏然,不要因为阿胜哥哥他们的失误而生气,也不要因为让我陷入危险里而感到自责,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而且,也许大概可能总有一次,会换我保护你。”
最深情的告白,大抵不过如此,舒灏然的笑声渐止,眼眶微红。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什么,舒灏然体力不济,大多听着凌慕安说,听着听着,昏沉的感觉又来了,他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强撑着和对方说了晚安,只记得胃里在折腾许久后终于翻出剧烈的恶心感,他昏昏沉沉地伏在沙发边呕吐,吐出来的大多是晚上喝下去的红酒。
这一夜他的情绪波动太大,过去、现在和未来,那些无形的折磨和痛苦,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完全体会,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亮了,新的一天到来,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他不能再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偷懒”,毕竟停下来,就是在给对方摧毁他的机会。
浑身虚脱无力,胃里还在闷闷地疼着,舒灏然压着腹部撑着沙发坐起来,靠在那边喘了喘,顺便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几乎是肯定的,但摸起来温度不算高。坐着歇了会儿,他有些头重脚轻地在衣柜里拿了干净衣服去浴室,哗哗的热水冲在肩背上,激起了伤处的胀痛,他不禁蹙眉扶着浴室的瓷砖墙壁,略微向前弯了弯腰。
视线落下,落在了左肺和腹部的伤疤上,左肺的疤痕已经很淡,腹部竖直的刀疤还十分明显,就是这些记忆里不曾有的东西,让他渐渐说服了自己去相信
三十岁的魔咒可以逆转,毕竟重生后许多事都不同了,他只要继续这样往前走,继续这样缜密而周到,应该就会顺利度过三十岁,拥有和凌慕安约定好的未来……
“安安……”
热水顺着他的发梢、眼睫、鼻尖和下颚滑落,他的视线轻抬,看向手指上的戒指,从乡下回来之后,为了不被人发现两人的关系,他把戒指戴在手上,而她则把戒指穿过链子,挂在脖子上,关于未来的承诺已经有了信物为证,浑浑噩噩一晚上,差不多也该重新振作了。
“舒少,去公司吗?”
九点半,准时开车来接他的人换了,但依旧穿着西装毕恭毕敬,不会过多干预他,也没有什么关心可言。
“不,去医院。”在家里洗过澡,简单吃了牛奶燕麦片,又吃了药之后,昨晚的颓废已经消失殆尽,舒灏然在汽车后排坐好,拉了拉身上挺括的深灰色呢大衣,神色清淡地说道:“这是地址。”
“明白了。”开车的人接过舒灏然的手机看了看,迅速打开导航,输入地址,随即归还手机,什么也没问,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开出了嘉宁小区。
“阿诺和阿涛的情况怎么样?”车子开了一阵,舒灏然略显突兀地开口问道,前排的两个人愣了愣,由副驾座的人回答道:“主要是骨折,没有生命危险,谢谢舒少关心。”
“嗯,没事了。”舒灏然不再多问多说什么,只是按亮了手机,把之前收到的一条消息转发给了凌慕安。
一个晚上,阿胜的哥哥已经把整件事查清楚了,有个被他们遗忘的家伙因为各种原因前阵子出狱了,但完全不得教训地继续兴风作浪,大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架势,舒灏然不介意再花点时间给那个家伙,处理干净。
“路过花店的时候,买束白色或者黄色的菊花。”
“好,前面拐角似乎就有一家。”
以暴制暴虽然不是舒灏然推崇的做法,但有时候对付某些死性不改的人,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办法,最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