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不再任性地耍赖,放下所有脆弱和柔软,冷硬地面对这个家,还有家里这些人……可是呢,为什么当模模糊糊听着舒旌宇因为太过焦急紧张而有些破音的叫喊声时,心里会突然涌出那么多委屈,委屈到差点就要哭了,而眼泪,又是有多久没有正儿八经地流过了?多久了?
忽然从苍白唇畔呛出的几口血把舒旌宇吓得魂飞魄散,覃越斌在门外听到叫喊,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后面跟
着的保镖也显得很紧张,紧接着护士站那边接到铃声报警,也通知了医生匆匆而来,病房里一下子多了许多人,覃越斌把舒旌宇拉到一旁,医生和护士在病床边围成一圈,舒灏然已经陷入昏迷,任由旁人摆弄检查。
“呼~胃出血的病人才刚醒,怎么能一直这样坐着?”医生检查完,略微皱着眉对病人家属说着,病床已经被摇平,舒灏然躺在那里,被子盖得很好,他的眉眼也舒展了些,但唇边的血渍依旧残留着,衬着他的脸色,几乎白得透明,“有什么要说的过几天再说,他现在非常需要静养,你们家属多少注意点,别太打扰到他。”
“是是,我们知道了。”被医生教训了的几个人都不敢吭声,覃越斌连声称是,舒旌宇也点了点头,几个保镖冷冷看了眼舒旌宇,没说什么。
“好了,现在病人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你们都出去吧,病房里留一个人照顾就行了,这么多人看着都闹心。”医生皱眉说完,一马当先地离开了病房,护士收拾收拾也跟着离开,保镖做了个请的姿势,还算礼貌地把舒旌宇“请”出了病房。
“老爷,您现在也是伤患,回去休息吧。”覃越斌不放心,跟着舒旌宇走出来,安慰道。
“老覃……”舒旌宇脸色不好,刚刚舒灏然的样子,还有说的那些话,都在绞着他的心,“灏然他,让我去英国待一阵子。”
“……老爷,本来这事轮不到我说什么,但我觉得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法子,您在这里两边掐架左右为难,不如脱开一阵子,站远点看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覃越斌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这样说道。
“可是,这个时候……”舒旌宇多少也是动摇的,只不过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易辰又发病了,或者说他其实一直
都没有好,以后能不能好还不知道,除此之外,上次的事还没解决,我和阿萍之间的冷战也还没结束,这个时候如果我离开,会不会……对了,还有公司,公司那么一大摊子事,我能说不管就不管吗?”
“舒氏发展这么多年,内控管理已经做得很好,只要没有什么新项目新投资这些重大决策类的事情,我觉得各个部门正常运转,不会有事。”覃越斌望着舒旌宇,虽说是在帮着舒灏然,但每句话有理有据,并没有偏颇,“况且,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您在英国也可以做些公司管理的事,公司的事不必太担心。您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能狠得下心来离开夫人,其实老爷,夫人上次的事也需要你们俩冷静一下处理,这个时候离开,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吗,你也这么觉得吗?”舒旌宇垂下头,眼前再次拂过白萍在马强怀里衣衫不整的样子,不过经过昨晚,听说了她挡在汽车前面的事情,他的心多少又软了些。
“老爷,您就答应少爷一次吧,这么多年少爷吃了多少苦,您刚刚也看到了,他只是逞强什么都不说罢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才二十三岁,真的不容易啊。”覃越斌一边叹气,一劝着,“而且,他这次也是完全为了老爷着想,昨晚那样的事真的不能再发生了,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向九泉之下的老爷子交代了。”
“老覃……”舒旌宇长长呼了口气,颓然地笑了笑,“事实上灏然他并不在意我的决定,他是在命令我,说我如果不答应,就毁了我们这几年辛辛苦苦在英国建立起来的项目……”
“少爷他怎么可能不在意您的决定?”覃越斌摇了摇头,忍不住再次叹了气,“如果您真的有表现出来会答应他,他又何必说出狠话,让自己变得那么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