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咳咳……?”喉咙发干发痒,舒灏然张嘴咳了咳,咳出了肺里的浊气,意识更加清晰了些,脸颊上的冰凉让他疑惑,伸手一摸,竟然是些残留的泪痕。
为什么哭了?
因为那个梦吗……
心里正在百感交集,喀拉一声,病房门被轻轻地打开,舒灏然赶紧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偏过头看向门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覃越斌。刚离开医院没多久,又住了进来,第一个得到消息赶过来看他的,是覃越斌,事实上,他这次去旧金山,陪的本来就不是覃凯,最怕
给他添麻烦的覃凯根本不需要他陪,他要陪的是覃越斌。
“少爷,下周我一个人去旧金山就行了。”
“有我陪着阿凯,不会有问题,你在这里好好养身体,别担心。”
“等阿凯手术完了,我可能不回来,直接从那边飞英国和老爷回合,少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一个人死撑着,希望阿凯能够早点康复,回来帮你,唉……”
覃越斌的心里装着满满当当的舒家,这一路走来,这个坚定固执的男人始终站在最合适的地方,做着最本分的事情,服从他的爷爷,尊重他的爸爸,照顾他。而他们舒家对他,只是在老爷子年轻那会儿给予了真正的关顾和体贴,之后的之后,他们把他当做尽责的管家,理所当然地指派他,差遣他,重生前有关他的记忆很少,哪里还有什么尊重和在乎。
“覃叔,国外的空气比这边好,咳,我过去比身体有好处……”
“阿凯就是害羞不说,你相信我,我往他面前一站,咳咳,保准比任何药都管用~”
“咳,别担心,所有事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阿胜也会去,我们三个人很久没聚一起了,有很多话想说……”
手术室外的走廊,是最让人感到煎熬的地方,舒灏然不想让覃越斌一个人坐在那里等待,毕竟医生说的是成功几率很大,并不是会百分之百成功,这世上最可怕就是万一,如果真有那个万一,舒灏然绝不允许自己让覃越斌在异国他乡独自面对。所以,即使凌慕安怀孕了,重生前的一切在他耳边不断拉着警报,他也在斟酌后没有改变最初的决定,一码归一码,他已经对赵婶满心愧疚,不想再在覃叔的事情上追悔莫及。
舒灏然的决定,覃越斌无法反对,事实上他的内心深处也希望舒灏然可以去,可以多一个人和他一起守住覃凯的安康,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解舒灏然的重要,了解进入手术室
前的覃凯,如果可以听到舒灏然的声音,所能获得的力量和希望!
“少爷,谢谢你。”由衷的感谢发自肺腑,舒灏然一直在努力,保护着覃凯和他,也保护着这个家。
“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做得还算好,咳……”舒灏然腼腆地笑了笑,晨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透着孩子般的柔和。
相同的时间,白萍走着台阶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太阳直射下来的光,身体跟着有些摇晃,她正要离开这家特殊的医院,虽然脸上带着疲倦,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夫人,小心。”司机在门口等着她,看她出来,上前扶了她一把。
“走吧,去公司。”白萍端庄地站好,朝司机笑了笑,然后先行一步,走向汽车。
汽车发动开向舒氏,白萍坐在后座,无声地望向窗外。从医院出发去公司会经过他们的家,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去了,要么在公司忙到很晚就睡在办公室的小房间里,要么像昨晚那样,在医院陪着舒易辰一直到早上。舒旌宇去了英国,舒灏然住在医院,所谓的家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回去毫无意义,不如待在让她觉得忙碌充实的地方。
“夫人,大少爷还好吗?”司机开了会儿车,看了眼后视镜关心地问道。
“嗯,很好。”白萍没说很多,这个回答听起来像是强颜欢笑,但事实上,这是真的。
舒易辰很好,他在按时吃药的情况下,好了这么多年,所以这次也不例外,虽然舒灏然的坚持诉讼让他无法离开医院,但在安静的病房里,他有电脑有电话,能做的事不比在外面少,甚至可以更隐蔽,更出人意料。
毒蛇的尖牙还在,血红的信子透着冰冷的杀机,恶意不减,罪孽不断。
[确定他下周去旧金山吗?]
[呵呵,真是老好人~那我们的计划就从下周一飞机起飞后,开始实施好了。]
他不会放过舒灏然,以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