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百分之三十三。
这些无疑都是劲爆的数据，是关系到“安居”每一个员工的数据，舒灏然事先没有和凌慕安说这些，以致于她现在才能很自然地露出惊愕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看看，大家的表情都一样，没想到咱们的舒大少要么不出招，一出就放大招！”内勤小妹叹了口气，凌慕安转头去看其他人，果然很多人都坐在位置上发呆，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诡异而凝重，这个决策意味着有些人要离开，而留下的人会多拿离开那部分人的收入。
“……”不知道该说什么，凌慕安的大脑里一下子涌进了许多东西，有关“安居”、“舒氏”和“千禧”，有关舒灏然对她说的那部分内容，有关的形容……信息量太大，短时间内无法融会贯通，好在这个时候王部长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走向部门内的小会议室，说了句：“大家开会。”
会议室不大，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和几把椅子，一个投影仪和墙上的幕布，以及墙角的几盆绿色植物。桌子面对面可坐六到八个人，一头一尾可坐两到四个人，王部长照例坐在首位，其他人鱼贯而入，也坐上平日里惯用的位置，时间已经是六点半，早就过了下班的点，但就如内勤小妹说的那样，今天别说什么下班吃饭，估计有些人连觉都不用睡了。
“我想有些消息传得快，大家大概多少知道一点了，是的，公司打算用末位淘汰的方法，裁减约四分之一的员工，但薪酬总支出不变，也就是留下的人，会增加收入。”看到所有人坐定，王部长开始从结果说起。
“怎么个末位淘汰？”
“对啊！怎么个裁减法？”
“我就关心我们部门要走几个？”
会议室里有人问到，一个声音带起好几个声音，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莫过于此。
“同级别分别裁减，比例根据岗位需求略有不同，第一批筛我们部门负责人，刚刚
的会，前面一个多小时说了下公司的情况和打算，后面三个小时，所有部门负责人在做题，舒总出的三道题。”王部长翻开桌上的本子，目光略过了会上几个部门负责人的质疑和舒灏然的驳斥，以及三道题的内容，看向公司情况那一部分，“舒总的意思是‘安居’即将面临停业接受消防重新检查的局面，而这个检查的时间跨度不容乐观，也就是说‘安居’会有一段时间无收入，即资金链彻底断裂。这种情况下，公司只能缩减‘安居’连锁酒店的数量，酒店数量减少，人员就必须跟着减少，‘不养闲人’这是人力资源管理的理论，这个在我们部门就不必多解释了。”
“……”王部长这番话说完，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谁在部门的末位，谁就要被淘汰，看起来已经是定局了。
“人员减少却不缩减薪酬支出，是公司为了留下人才的做法，毕竟说再多道理不如直接兑现来的有用，这个做法一出，利弊摆在那里，很多人就明白了。”王部长不理会每个人脸上不同的表情，继续往下说，“而对于像我这样递交辞呈的负责人，公司没有特别挽留的意思，舒总说我们可以走，也可以留下接受测评，但是就算测评的结果通过，我们可以留下，也必须卸掉部长一职，以示惩罚。”
“……”进会议室之前，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装着一两句不满的话，或者说同仇敌忾一条心，打着要么一个都不走，要么一起走的主意，但到了这会儿，所有事情摊在那里，他们都看得懂拎得清，明白公司这么做的不得已，以及不得不承认这样做法的绝佳性和唯一性，面对可能会被淘汰这一点，他们情感上虽然很痛苦，但理智上也算多少认可了。
【如果你是舒灏然，面对这样的局面会怎么做？】
扪心自问，王部长清楚自己做不出这样了不起的决策，其实他原先也打算在会
场上说一两句质疑的话，但在舒灏然说完这些之后，他只有目瞪口呆的份，所有质疑全都烟消云散！那一刻，他相信绝对不止他一个人把舒灏然和舒老爷子重叠，又或者是，看到了舒老爷子站在舒灏然身后，抬手放在那个年轻人的肩膀上，面带微笑，轻轻点着头的样子。
“……”凌慕安垂着眼，掩饰着眼里的紧张和担心，听完这些，她知道刚刚的会开得精彩绝伦，舒灏然算是完胜了所有人的质疑，可这同时意味着那开挂般的气场一直撑了四个多小时，不，应该说现在面对记者，他也不可能放松下来，快五个小时了，正常人都不可能吃得消，更何况他昨天还难受成那样，今天中午也说不太舒服……
沉默大概持续了将近十多分钟，没人说话，说不出话。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王部长恍惚了一会儿后，清了清嗓子继续主持会议，“如果没有的话，就下班吧，你们的测评应该会放在明后天，由可以留下的负责人组织安排。”
“……”依旧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起身打算离开的样子。
“老大，你是什么打算？坚持离开，还是留下？”这是凌慕安唯一想问的问题，但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