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灏然!你可真够狠的!这是要逼死我们才肯善罢甘休吗!”白萍知道今天一过,她就真的彻底失去“舒氏”了,所以要她现在冷静面对舒灏然,自然是不可能的。
“……小妈,要比狠,我不及你的十分之一。”舒灏然坐在椅子上,直视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白萍,笑容不变,“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你不要这么激动,临走前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吧。”
“灏然,少说两句……”舒旌宇按着白萍的肩膀,让她坐在原位而不是扑向舒灏然,其实在看清舒灏然有意且有能力接手“舒氏”后,他的所有愤怒就转淡了,在心里,他渐渐找到了新的平衡点,想着把“舒氏”补偿给舒灏然,自己则用余下的时间陪伴补偿白萍母子俩。
这个想法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太天真太幼稚,不得不说他的性子从头到尾都是这样没变过,任何时候都希望息事宁人,自以
为找到了最好的平衡,却不知道太多事太多因果太多复杂,哪有说放就放那么简单,该有的念还没终结,该有的仇还没报完,该有的罪还没赎清,该有的恨也还没消散……
所以,他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委曲求全,却总也求不来“全”,为什么希冀的美好,总是如泡沫般易碎,遥不可及。
“因‘舒氏’集团有限公司三季度出现较大管理问题,经股东会成员一致同意,根据《公司法》第三十八条规定‘股东会行使下列职权:(二)选举和更换非由职工代表担任的董事、监事,决定有关董事、监事的报酬事项’的相关内容,我们现在开始投票改选‘舒氏’集团有限公司董事会成员……”
这个结局已经不可逆转,舒旌宇和白萍落选,舒灏然以绝对选票进入董事会,并且带了足够多的证明材料告知在座各位,当时低价收购“舒氏”四家酒店的其实不是别人,正是他本人,只不过为了照顾舒旌宇和白萍的“任性”,他全权委托了国外的某家公司出面,目前所有权已经转到他的名下。
“现在我把四家酒店的所有权作为这次入选董事会的馈赠,还给‘舒氏’。”
所有人鼓起了掌,白萍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原来她不但还是把酒店卖给了舒灏然,甚至降低了价格,白白便宜了他!
“按照已购买的股权比例来看,舒灏然先生目前是“舒氏”集团有限公司的大股东之一。”然而事情到了这里,却还没有结束,舒灏然身旁的律师在众人的掌声中站起来,示意安静后开口说道:“作为董事会成员中的大股东,他有权根据公司章程,在此发起一次罢免舒旌宇先生董事长职务和白萍女士执行董事职务的议题,如果议题得到三分之二的董事认同,舒旌宇先生和白萍女士将继续持有‘舒氏’集团的股份,但不再担任“舒氏”集团的董事长和执行董事职务,空缺下来的位置将由董事会重新选举。”
“舒灏然!你不要欺
人太甚!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听完这些,白萍再也按捺不住拍案而起,在场的股东面面相觑没人吭声,毕竟这说起来是场公司的争夺战,但追根究底也是舒家的家事。
“就事论事,在这样的场合还请白女士不要牵扯太多私人感情。”舒灏然笑看白萍的愤怒和难堪,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管理不善,公私不分,任意妄为,决断,你们把公司弄成现在这样,股东们已经对你们失去了信任,自然不会把重要的职位交给你们。‘舒氏’倒闭对我们在座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所以虽然是件很遗憾的事,但为了公司好,还是请两位理解,当然,体面起见,两位也可以考虑引咎辞职。”
“你!”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舒灏然此时定然已经被千刀万剐,不过很可惜,任凭白萍如何耍横,现在都没有用了。
“我同意……”一旁的舒旌宇叹了口气,从位置上站起来,站在白萍身边,神色却是出奇的平静,“因为长久以来的大意和管理不善,给‘舒氏’和在座各位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我在此深表歉意,并愿意引咎辞去董事长一职,辞职报告将会在会后提交董事会。”
“旌宇!你疯了吗!不一定有三分之二……”白萍如遭雷击,浑身僵了僵,难以置信地看向舒旌宇,却看到他温柔的笑容,分明是许多年前最让她心动的模样。
“阿萍,是我们错了,担保合同是我们俩签的字。”舒旌宇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再闹下去了,“不做董事长也不一定是坏事,我离开‘舒氏’陪着你,我们平凡点,未尝不好。”
“呵……”白萍看着舒旌宇,足足看了一分钟,然后红着眼睛大声笑道:“哈!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放在二十几年前说?!你那个时候对我说离开‘舒氏’陪着我,怎么还会有今天这些事情!现在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要辞职你辞职,我是绝对不会辞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