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两人一组带领能行动的村民假装去砍柴,不要紧张。要有说有笑,表现得越轻松越好,知道吗?”
跟她出来的都是小辈,最大的不过十三岁。看她神情严肃,不敢多问,背着破旧的竹筐跑远了。
宿傩,宿傩……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这样幼小的孩子,究竟是你的爪牙,还是诱饵。
目送第一批村民离开后,浅川长舒一口气。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浅川蹲下身,将自己的围巾摘下,缓缓围在由里子脖颈。
“由里子,”浅川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看到那边的小哥哥吗?晚点他们会出发去一个安全些的地方,你要跟紧他们,一直走不能停,知道吗?”
由里子点头,问:“那你呢?”
浅川的微笑几乎维持不住,半晌才组织好语言:
“稍晚些我就会到的,不怕。”
挥手同由里子和其他人告别,浅川环顾四周,除自己以外,只剩下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和重伤患。
浅川将裹在太刀外的布条一圈圈解开,心中暗笑。半年前自己还是个只会向家中长辈撒娇的大小姐,今时今日却觉得能以一己之力挡住宿傩。
“父亲,母亲,”浅川呼出一口白气,微笑着看向天空,近乎呢喃,“希望我这一生,不会辜负前辈们的期望。”
……
嗒,嗒。
校长室的时钟不断向前。寂静的深夜,发出的声音格外明显。
久久没有听到后续,五条悟换了个姿势:“后来呢。”
兔子抬起原本低垂着的头颅,纽扣制成的眼睛竟然一瞬显露出些许迷惘。
“后来……后来的事,我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仿佛觉得尴尬,她伸出手想挠挠头顶,却因为玩偶的手臂太短,只摸到了脸颊,看起来有些滑稽。
五条悟却并没有笑。
“所以当时你认为,宿傩就在附近,冷眼旁观着你们,随时可能冲出来大开杀戒?”
“是的。”兔子苦笑着点点头,“他将由里子大人送来,也许是想看到我们的恐慌。既然如此,只要假装对他的存在一无所觉,应当能够为平民赢得一些逃离的时机。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只是很明显,我赌错了。”
兔子再度捂着脸颤抖起来:“我在那里……在由里子大人的领域里看到了他们。山下太太、吉田先生、还有跟着我一同离开浅川家的孩子们。他们明明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却还会对我笑。”
“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接下这个任务的不是我,如果我能再等两天,或许传出的信就能到达父亲母亲那里。如果是他们,一定能够守住的,如果是他们的话……”
五条悟完全没有安慰她的打算。一直远远看着,直到她冷静了些,才开口问道:“因为当时没能保护伊澄,所以现在想救她?”
“……是的。”
兔子竭力摆出严肃的姿势,想要增加自己的可信度:“伊澄大人的术式,是能够触碰灵魂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她从最开始,就是想从虎杖悠仁的身体中分离出宿傩,然后让他彻底消亡。”
“只是那样的话,诅咒的源头就会消失,伊澄大人也一定会……”
“所以我郑重地请求您!只要在伊澄大人分离出灵魂时,您稍稍出手,阻止她进行下一步,之后的一切都由我们来解决!”
校长室的转椅显然不是为五条悟专门准备的。他长手长脚,一时也没地方好放。现在夜蛾不在,他干脆将腿闲闲搭在了桌上。
只是久久没有回应,看起来像在明目张胆地走神。
“……”
浅川原本对这次谈判很有把握,眼下却终于生出等待最终判决的忐忑,声音终于慢慢低下去。
“你所谓的办法,如果真这么简单,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商量,而不是去找你的那位……”
五条悟带着一丝玩味:“大人?”
浅川顿时语塞。没等她想出回答,五条悟又紧接着道:“背离她的意愿,也要让她活下去——这就是你们想出的,拯救她的方式?”
浅川明显招架不住这样咄咄逼人的问法,兔子玩偶的五官变得皱皱巴巴。
然而思索片刻后,她仍是回答:“是的。”
“至少让由里子大人,只有由里子大人也好,从这场千年的噩梦醒来吧。”
“其他人……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浅川已经逐渐发觉,五条悟并不是会因为自己三言两语就改变想法的人。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五条先生——”
“抱歉。”
浅川刚一开口,就被突兀打断。
“她醒了。”
“醒了?啊,是由里子大人吗。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