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签了个合同。租对讲机给他。”
他拿出那个合同。
郑跃华倒是知道那天找孩子,李文军的对讲机派上用场的事情。他看了看合同,上面有周立国和两个副主任的签名,大红公章盖着还能有假?
那天陪郑跃华上门要债的几个同志也不管李文军是不是在一旁,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劝郑志华。
“这才几天功夫,李文军来还钱了,真是稀奇。”
“你竟然相信这个混蛋的话?赶紧给矿长办公室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他八成是骗你的。”
“就是,不要等下没拿回损失,还被连累了。”
郑跃华一听,忙用传达室的电话给周立国那边打了个电话。他跟周立国的秘书是远亲。
电话正好是秘书接的。
围着的同志们都凑上去听。
郑跃华问:“刚才李文军跟周主任签了个对讲机的合同,赚了一百块钱?”
秘书说:“那一百块只是定金,按合同要支付好几百呢。你就等着看钱‘哗哗’流进李文军的口袋吧。我忙了,不跟你说了。”
一群人听着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嘟”声音,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样。
然后猛然都倒吸了一口气,开始低声议论。
“乖乖。一百块啊。李文军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看不出来啊。”
“那天我们说了那么多狠话……”
“就是。那天我们还笑他肯定还不上钱,打脸打得可疼……”
李文军抱着胳膊悠然站在远处,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郑跃华红了脸。过去把合同还给李文军,说:“行吧,既然是正道来的钱,就给我吧。”
李文军这一次却不伸手了,淡淡地说:“这样,我们要好好计算一下。那天我到底砸坏了什么?”刚才他想着能解决事情就行,所以明知道他们在坑他,也装不知道。
现在见他们这样,他不像当冤大头了。
郑跃华嘟囔着:“也没什么大东西。”
李文军说:“我记得就两块玻璃吧。”
他淡淡扫了一圈,其他几个人心虚,望天的望天,低头的低头,都不敢跟他有视线接触。
郑跃华艰难地说:“是,就两块玻璃。”
李文军点头:“两块玻璃,最多四毛钱。”
郑跃华:“是,四毛钱。”他那天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去找李文军,也不是真想讹他。现在被李文军一下拆穿打脸,脸上热辣辣的。
李文军拿出一张“大团结”:“行,找我九块六。”
这会儿轮到郑跃华尴尬了。他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也就两块二毛。
郑跃华憋屈死了,回头问其他人:“你们身上带钱了吗?”
然后其他几个也把兜里的钱都翻出来,一毛两毛的凑来凑去,最后凑了个九块三毛七分。
郑跃华脸越发红得像煮熟了的螃蟹:“就这么多了,剩下两毛三分,我改天给你。”
李文军嘴角抽了抽,从他手里把钱接过来:“不用了,算我请你们吃冰棍。”
李文军扬长而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从郑跃华手里抢过“大团结”在手里传看。
“乖乖,啧啧,崭新的十块钱,好少见。”
“李文军刚才兜里揣着一沓。啧啧。”
“他怎么忽然就发达了。”
郑跃华望着李文军的背影嘀咕:“说话算数,还不算是个彻底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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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展颜早上第一节有课。
站了一节课回到办公室,腿又酸又痛,她坐下后一边在桌子下悄悄揉腿,一边喝水。
高中部的何主任忽然进来,问:“顾老师在不在。”
顾展颜好久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忙起身:“我在呢。主任。”
何主任笑嘻嘻地说:“你回去帮我问问你的爱人李文军同志,什么时候有空,回来给学弟学妹们讲讲电工学和通讯工程这些前沿技术。”
顾展颜有些懵了。
李文军连高一都没上完,怎么跟人讲电工学。通讯工程这些更是要大专以上院校才会学。
“他……可能讲不清楚。”顾展颜说得比较委婉。不管她跟李文军的关系如何,李文军都是她丈夫。人前,她必须得维护他的尊严。
何主任摆手:“不怕的,叫他尽量讲得浅显一点,孩子们能听懂的。”
顾展颜哭笑不得。她的意思,不是别人听不懂,而是李文军压根就不会讲。
“您太看得起他了。”
何主任笑:“你谦虚了。文军能自己做个对讲机出来,全国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人才。”
“对讲机?”
“哦,你还不知道吧,这件事都传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