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廖富贵迫不及待把石料拿出来,把玩欣赏,越看越不对。
上一次陶光明给他的“金星墨玉”原石,一切开就惊艳了所有人。
墨黑的底色像最深邃最空灵的夜空,金星则好像划过夜空里的金色流星,自然飘逸。
现在手里这个底色呆板死气,金星笨拙难看。
分明就是把一块黑色卡瓦石上点了金漆。
只是外面涂了一层油润的貂油又抛光了,才格外温润。
廖富贵暗暗骂了一句:特娘的,竟然用我的法子来骗我。
那个孙老头,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肯定是想独吞金星墨玉。
廖富贵气得脑子嗡嗡响,起来骑着车又直奔孙老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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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头好像知道他要来,还用刚才那个姿势,坐在刚才那个位置。
只是这会儿,他把屋子里的灯和窗户全部打开了,亮堂堂的。
“怎么回事?”廖富贵把那块假货往孙老头面前一扔。
孙老头一脸茫然:“什么怎么回事?”
廖富贵咬牙切齿:“这是金星墨玉吗?这就是黑色卡瓦石外面点金漆。”
孙老头点头:“对啊,你给我的黑色卡瓦石,你说要做成金星墨玉的样子啊。我就帮你做了。不像吗?”
廖富贵大叫:“你少给我装糊涂,我是要你把黑色卡瓦石做成金星墨玉给我吗?我是要你……”
孙老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廖富贵忽然意识到自己差一点把见不得光的阴谋大声宣扬了出来,忙闭上了嘴。
好一会儿,他才忍着气说:“东西呢,现在给我,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两百块你照收。”
孙老头依旧一脸茫然:“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廖富贵终于吼了出来:“陶光明的金星墨玉原石,我让你用这个黑色卡瓦石换的。”
孙老头摇头:“什么陶光明,不认识。我只知道你让我用这个黑色卡瓦石仿造金星墨玉。我做了,给你了。钱货两讫。”
廖富贵气笑了,点头:“好啊,阴我。是不是陶光明识破了,威胁你了?他那种外行人,怎么可能识破?是不是有什么高手跟着他。”
孙老头继续摇头,像个坏了的留声机,不停重复一句话:“我不认识什么陶光明。你要的东西我做了,就是这个。”
“算了,你不肯做,就把钱还给我。”廖富贵伸出手,“我找别人做。”
孙老头皱眉:“没有你这样的,送了原石过来,做好了,你又不认,还要把手工费收回去。你给我的就是这个,要求也很清楚,我做好了。找谁来评理都这样。”
廖富贵见他不肯还钱,恼羞成怒,揪着孙老头的衣服把他整个提起来,伸手就是一巴掌:“特么的,你这个老不死的,跟我玩这个。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孙老头立刻被扇得嘴角流血,大气不出。
“干什么,住手。”有人在外面吼了一声。
廖富贵还没来得及松开孙老头,就被从外面冲进来的一个人按住了。
他想要挣扎却看见门外停着一辆警用三人摩托车,意识到按住自己的人是公安,立刻不敢动了,嘴里嚷嚷着:“公安同志,你听我说。我被这个人诈骗了。”
公安同志厉声说:“不要血口喷人,有人举报说你寻衅滋事,入室抢劫。刚才明明是你按着别人在施暴,竟然还厚着脸皮还敢反咬一口。你不要乱动,跟我回去调查一下,否则我还要告你拒捕。”
孙老头这会儿才缓过来,大声哭着:“可怜我七十几岁的人了,本本分分老老实实靠手艺吃饭。今天竟然遇见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公安同志,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另外一个公安同志一看孙老头花白的头发和嘴角的血,更是义愤填膺,对廖富贵说:“就算这位老人家做错了什么也有法律惩罚他,你比他年轻几十岁,怎么可以恃强凌弱,殴打老人家。不用说了,跟我们回去吧。”
廖富贵挣扎着说:“他藏了我的宝贝,公安同志一定要搜出来,不然等下他就转移了。”
孙老头把桌子下面所有没用过的黑色卡瓦石全部拿了出来,指着点了金漆的石头说:“公安同志。他让我造假,用这个黑色卡瓦石仿造玉石,说是想拿回去摆着好看。我帮他做好了一个,他忽然反口说这个是假的。本来就是假的啊,我怀疑这个人有点精神问题。请公安同志保护我。我愿意作证,证明他想造假诈骗。”
廖富贵一听,越说越说不清了忙说:“我错了,我不要这个什么鬼金星墨玉了,钱我也不要了,我认栽。”
公安却很严肃地说:“打击假冒伪劣,也是我们的职责。你现在不仅仅是寻衅滋事入室抢劫,殴打他人,还有个造假的罪名,还是老实点跟我们回去吧。”
廖富贵一下瘫软在地上面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