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为什么会来这里?
司玉为什么要丢掉手机?
司玉为什么没有打给自己?
贺云脑中有太多问题,但此刻,他只想知道一件事——
“司玉!”
声如洪钟。
临近圣诞假期,教学楼里的人并不算多,却齐齐扭头看向在走廊狂奔的人。
“司玉!”
贺云无暇顾及是否会有遍布全球的粉丝,他只想找到司玉。
他的鞋底拉出长长嗞声,急停在闸机前,刚从兜里抽出卡就忽地顿住。
贺云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转身朝着楼上跑去。
砰!
“司玉!”
教室门被推开的瞬间,伏在白色长桌上的人就闯入贺云的眼中。
——一如当初司玉坐在那里,同他招手那般。
此刻,贺云紧绷的神经和身体才敢放松。
他握着门把的手滑下,弓着身,发丝湿答答地贴在额头,边匀着呼吸,边朝着司玉靠近。
“宝贝……”
等到贺云走近,他才发现司玉已经睡着了。
可就算这样,司玉的手指还扣着长桌边缘,就像当初他按住贺云的笔电,不让他离开一样。
贺云在他身旁坐下,一只手摸上司玉的发丝,另一只轻轻牵起司玉的手,温柔握紧。
脸颊掠过的温热呼吸,让司玉缓缓睁开眼。
“贺云,你去哪里了?”司玉望着他,“我找不到你。”
贺云从来不知道,原来令人心碎的方式如此简单。
他伸出手,穿过司玉腋下,将他抱入怀中。
“对不起,宝贝。”
明明司玉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肩头,可他任觉得司玉身体轻飘飘,似乎随时会消失。
“是我不好,我不该走。”
怀里的人似乎在认真听着,双眼定定地看向前方,却找不到焦点。
直到贺云捧着他的脸颊,吻上他的嘴唇,才换回一丝清明。
“我找不到你。”
司玉说。
“叫你的名字,也找不到你。”
司玉说。
贺云抱着他,恨不得用尽浑身的力气,将他拥进骨血,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在这里,司玉,我在这里。”
“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司玉终于动了。
他昂起那张会让所有人失神的脸,用盛满水汽、含情脉脉的双眼看着贺云。
“我需要你,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当有人用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双眼看着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没有人会拒绝司玉。
“好,我答应你。”
拥吻的恋人身后是整墙落地窗,窗外有落下枯黄蝴蝶的高树,树上不见绿意抽芽,生长的力量被贺云攫夺——
我该退学,我该回国,我该待在他的身边,永远待在他身边。
贺云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从遇见司玉起,就此生长、萌芽的爱意,在短短一年便已长成如盖巨树。
司玉被贺云如藤蔓缠绕他的四肢,勒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贺云?”
司玉哑着声音换了他一声。
身后人未动,正沉沉睡着。
司玉亲了亲他的额头,开始朝外蠕动:饥饿地蠕动。
现下,也只有朝着他胃部重拳出击的饥饿感,才能让他离开贺云的怀抱。
“贺云又不属兔子,冰箱里怎么全是草!”
司玉也懒得再计较,抓起个番茄就往嘴里塞。
“嗯嗯嗯嗯……好甜好甜!”
还没等他把兔子抓伸向黄瓜,就被卧室传来的一声叫喊给惊在原地。
“司玉!”
司玉蹲在冰箱旁,看着跟疯了似地冲到他面前的贺云。
他看着连发丝和眉梢都在发颤的贺云,咽了咽喉咙,问道:“怎么啦?”
话音刚落,他就被贺云紧紧搂入怀中。
“以为你又不见了。”
司玉不知道贺云的慌乱从何而来,但他依旧回抱住了对方。
“我怎么会不见呢?”司玉蹭了蹭贺云微凉的脸颊,“我一直在家里等你回来啊。”
贺云松开了他,眉心却蹙得更紧。
“贺云,我好饿啊。”
司玉的肚子适时咕咕叫了两声。
冬令时的午后,光亮被赶得太远,远到照不进贺云漆黑的眼眸。
司玉委屈巴巴地扑进他的怀里,不停蹭着他:“真的好饿啊……”
“好。”
贺云抱起他,放上厨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