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思入内阁已有近十年,常年把持着户部和吏部,满朝官员的生平履历和大景的财政账本都装在他的脑子里。听他一席话,叶倾怀受益颇深。
眼看天色渐晚,叶倾怀起身准备告辞,突然想起一事,或可请教陈远思。
“陈阁老,朕还有一事不明。”
“陛下请讲。”
“按说,史太平是顾世海举荐的人。为何这次顾世海没有保他?”
陈远思沉思了片刻,道:“陛下可还记得当日在朝上时,顾世海曾当庭痛骂史太平?”
叶倾怀点了点头。顾世海当时大发雷霆,连叶倾怀都觉得有些意外。
“依老臣看,史太平春闱卖题,约莫是背着顾世海偷偷做的,因此才有了朝上那一幕。”
陈远思一语点醒了叶倾怀。
难怪顾世海当庭与他翻脸,事后也丝毫不保他。只怕在顾世海眼里,史太平已是一个翅膀硬了的不可用之人。
“他二人间的嫌隙,是今次才有?”叶倾怀又问道。
“他们之间如何相处老臣不知。但是史太平是兴瑞一朝的金科探花,还曾出任过文校司业,卖官鬻爵绝不是他的本意初衷。”陈远思轻叹了口气,沉吟道,“但是老臣曾听闻他有个儿子好赌,在黑街欠下了不少债。”
叶倾怀明白了他话中之意,不禁也有些惋惜,道:“原来如此。”
但无论他所为为何,顾世海都不会再留得下他。
当然,叶倾怀也容不下他。
苦难不是堕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