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隐忍的眼神，浩瀚的凶意与决心，在这一刻猛然间消失殆尽了。
眼神中只有满满的疑惑，满满的不解，满满的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
当这段记忆打开之后，宛如一个失忆的人，忽然拥有了曾经的记忆，而让自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并不是自己。
自己，是另一个人。
自己一直守护着的，并非身后的天选，并非这华夏，而是许沧海，而是面前秽蛇的主人。
这……
像是有两个灵魂，同时存在于身体之中，在争执着自己的肉身。
此时此刻的许天晴，就是这样茫然着。不知该向左还是向右，不是该前进还是后退。
是选择继续做这个伪装的‘许天晴’，还是继续认为自己是真正的‘许天晴’，对战面前这秽蛇。
但是……
深层次地想着，‘许天晴’知道，自己是干不过这个秽蛇的。
虽说记忆封印被自己擅自打开了，但是灵力却远远没有恢复。
这个许沧海是如此的强大，竟然复制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许天晴’，自己是身体，脸庞，皮肤，乃至记忆，灵力，功法……全部都一模一样。
这就是‘楼兰秘术’的功效？
也只有这楼兰秘书，可以复制出这样一个完整的自己吧？
自己，本不该有生命，是因为许沧海的存在，所以自己才存在。
所以，自己该如何选择？何去何从？
抬头看着面前的秽蛇。
秽蛇阴笑着，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并非注视着许天晴，而是注视着许天晴身后的这帮天选成员。
视若无物般，直接从许天晴的身旁穿了过去，来到了后面。
‘许天晴’清楚，为什么这个家伙看着近在眼前的自己，却不进攻。
因为，这个秽蛇应该也清楚，自己并非自己，而是被许沧海捏造出来的，安排在许浪身边，甚至是天选庄园之内的奸细。
但是，自己做得却是如此的成功，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分辨出自己。
秽蛇的身子，在与许天晴擦肩而过时，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她这里，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如果是之前，许天晴绝对不动，为什么他会露出这种费解的微笑。
有对着敌人的仇视，也有对着自己人才有的亲切与关怀。
但此刻，许天晴懂了。
因为秽蛇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所以，才压根不会伤害自己，反而会夸赞自己。
终于，秽蛇走过了
‘许天晴’的身旁，步步逼近了身后天选组织的这些人。
‘许天晴’转过身，看向了秽蛇的后背。
把‘后背’露给了自己。
这在任何异能者的眼中，都是绝佳的进攻机会。
这一刻，即使自己毫无灵力，但是模仿着刚才金毛狮王的那一招，也有可能重伤狮王，甚至是让他一命呜呼的。
可是……
自己该这么做吗？
如果是之前，自己绝对毫不犹豫地扑过去了，即使是拼尽性命，也要把这个秽蛇解决在这里。
可是，此时此刻，在记忆全部恢复之后，‘许天晴’犹豫起来了。
该不该进攻？这翻来覆去地掂量，其实是对于自己身份的掂量。
打破封印之后，自己该依然像之前一般，做回原来的自己，为了天下与秽蛇拼命，还是选择成为他的一员呢？
焦急之中，‘许天晴’闭上了眼睛，双拳握紧。
天人地狱，只在一念之差。
可是，这一念之差，却是如此的艰难。
然而，就在‘许天晴’即将做出这个决定的前一刻……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出来。
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但是‘许天晴’在确认这个人是谁后
，却又心怀愧疚，甚至是微微的害怕。
“抱歉，我来晚了。”
从天而降般，一个人浑然地从半空中落下。
如同一个王者归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也支撑在地上，抬起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方。
许浪来了。
所有天选成员顿然间转过身，连瘫软在地上的金毛狮王，也斜视着看到了这个许浪。
狮王苍白的脸庞，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眼神中的绝望淡化了一些，像是在无穷的黑暗中，看到了一星半点的希望。
人群分开的口子里，许浪与秽蛇面对面地看着。
“咯咯咯……”秽蛇注视着许浪一会，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
像是猎人看到了眼红的猎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