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出去的话。
啊、对了。
覆盖在思绪上的积雪缓慢融化般,迟缓地转动着。
如果不说出去的话,就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客、客人的话…
只要他答应的话。
缓慢地动作,空洞浑浊的眼底逐渐有了蔓延开来的温度。
被迟钝思维传染的慌乱,视距落在凑得极近的年轻教师身上。
他正低着头,翻着角落里的画册,领口的拉链被拉到最高,遮掩住了修颈处的洞口,指腹还残留着模糊的血迹在纸张上留下痕迹,强制性地带着无法抹消的存在感。
低垂的眼冷淡,没什么表情,似乎是觉得画册实在很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荒诞的淡然,接近不在意的态度……
但是,
只要是他的话……
或许是常年不见阳光,四肢也软弱无力,人-妻侧身动作时甚至趔趄地摔倒了一下,再次起身时,苍白的脸泛着不正常的血色。
被动静吸引,缓慢转过头的客人挑眉偏头,年轻的夫人从矮案旁侧慌乱无措地接近,纤细白皙的手指扯住他的衣摆。
他微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一瞬,便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滚落冰冷晶莹的泪水,顺着洁白的长颈滚落进宽松的衣衫。
“客、客人…”结结巴巴,像是后怕或是畏惧,“我……”
微颤的身体微微伏低,脆弱的修颈露出时有着随时被折断的纤细美感,低微地、无措地,摆出恳求的姿态,“我…我、我不是……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
“欸……”客人拖着尾音,缓慢地放下手里的图册,“好难得啊,主动地凑过来。”
…
为什么。
用这种对待宠物一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委屈的崩溃感,无措地滚过舌尖,只剩干瘪的空耗。
客人神色不明地低下头,凑近看时,那双琥珀色的蜜糖眸色沾着水雾,被令人怜爱与摧毁欲丛生的惊惧填满,让人想起幼年时期巢穴被闯入的鸟类。
攥紧手里的布料,人.妻恳切地低着音,语调碎得成不了字句,甚至嘴唇都在轻轻地颤抖,脸色苍白,像在忍着哭泣和惧怕,“为、为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们…”
客人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有在听,“怎么呢?夫人。”
“能不能…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试探地,问出来了。
期待又脆弱的眼神。
在示弱着。
可是……
“呀,”客人听了一会儿,极轻地笑了,言语里的拒绝听不出温度,“吃饱了就无情地放开了吗?夫人,配合你——我们的关系很好吗?”
什么……
明明只是进食而已,说什么放开…明明、都是你的错……
“不,不是,”没办法想什么聪明的辩解,息怒不明的质问下,只是徒劳地摇头,泪落下来打在深色的布料上,像是印花,“如果,如果七海知道的话……”
客人“啊”了一声,了解了般,弯起的眸格外迷人,“这样啊,还没做好坦白的准备吗?夫人。”
坦白…?
“欸?”
疑惑地偏头,似乎没有理解,婉约的声音有点像小猫害怕地叫,怕惊动了什么一般,呢喃着,“坦白……什么。”
“我倒是无所谓啊,只是被咬了吧…”
“但是夫人你的话…欺骗和谎言什么的,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背叛吧?隐瞒下来,以后不会用更多的谎言去填满吗,那样,不就像无底洞一样了吗。”
“为了夫人这么做,感觉会很得不偿失。”
他晃了晃手机,“摄像…不拍下来的话,单单地看起来不会像出轨一样吗?清晰地让人认识到我是受害者也很重要吧?而且这样的经历也很愉快,角度也很好。等七海来会很容易明白一切,夫人没准备好的话就需要用这个道具来辅助吧?”
“干脆离婚吧?”他建议着。
在…说什么。
抵在紧咬尖牙齿内的舌尖都在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因为恐慌而落下眼眶。
真是。
疯子。
完全没有办法搞懂他在想着什么。
每句话都像是等着我撞的捕鸟网。
完全被威胁了……
这个人。
眼前这个总是浅笑着的人。
根本就没有想过和解的问题。
虽然迟钝的思维不理解词句很困难。
但是……
没有办法放弃啊。
建人、如果建人抛弃我的话……
“我什么都愿意做…”
滚落脸颊的泪像是断线的思维,不知所措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