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的限度、似乎在逐渐地崩坏。
“回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比起让梦光因为跟我在一起而痛苦,或许离婚的话是最好的结果吧。”
他澹静地看过来,侧脸被冷光照得轮廓分明,没有戾气或咄咄逼人的姿态,似乎在等我说话的平静,确实这样地让我有着窒息的、宁静的压迫感。
好陌生。
仅仅是看到就觉得冰冷的温感。
这个人,我的丈夫。
他到底……想我说出什么样的答案呢?
顿在唇齿间的话只需要几个音节的呓语。却让我恍然地察觉到,如果轻易地回答、回答错误的话…就会无法挽回。
一定要我说、一定要吐出热切的理由来。
倾听、消化、重复、再催眠。
语言是这样好的良药吗?可以欺骗隐瞒一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舌尖碾碎的情绪,重复地发声,会让他好过吗?说出理由吧……重复爱意吧……找到继续存在的理由吧……
明明…
只是迫切证明什么的空虚感而已。
或许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
只是徒然地自问、徒然地坐在这里、做出一副宽宏的样子,等待我说出否定的话。
找到可以继续的理由就万事大吉,如果我说出如尖刀一般的利落话语,就算顺着他的话来,反而会寡淡地压唇,看不出什么地掩眸,隐没到黑暗中去,想的却是——“如果能够捆住我的舌头就好了”的思想吧。
啊啊,
这个人。
如果要比较的话,果然、还是他比较可怜……
明明不想我说,却又一定要我说出来。
如果
——如果在这个时候,说出“那好啊、我决定离开建人”会怎么样呢?
他还会这样冷漠地听着雨声吗?
我几乎扭曲地、报复般的想着。
滞留在唇边,将要冰冷恶毒地启唇的一刹那。
当他偏过头去,低着眼,暗灯一瞬定格的寂落神色映在夜色中时。
我脱出口的,又只是——
“说什么啊……我是没有办法离开你的,建人”
这样甜蜜的话了。
或许…
我就是这样的,从情感纠缠的中获得快感,空耗着、消费着的恶劣的人吧。
没有办法啊
因为…
…是我的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