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找到了。”
佘褚即刻道:“哪儿?”
晏清道:“在我右后方不到一里处山窟。”
佘褚闻言飞快在心中比对了下晏清的位置。
“那就是东南方。不到一里处,难怪我能听见声音。”
佘褚嘀咕一句,紧接着抬起头说:“既然有了方向,那还等什么呢,我们还不快去?”
晏清在这里被山魅骗得已足够久,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当下便向负危所在之处跃去。
他修为高深,一跃百步,刹那间便消失不见。
佘褚想也不想,提起裙子就跟着狂奔而去。
唯有王珑站在原地,完全状况外。
他先喊:“去哪儿啊!”
见回答他的只有越来越远的背影,也顾不得管什么前因后果了,学着佘褚一样,提着裙子跟着狂奔!
只可惜他是个男人,真跑起来,居然还没有病秧子的表妹快。
等王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被藤蔓堆了半个洞口的山窟,晏清已经动手了。
他正要向前,被佘褚一把拉住,极快地藏在了一株枯死的大树后。
王珑起先还不明白,在听见山魅的声音幽幽想起时,即刻明白了佘褚的意思,紧紧闭上了嘴。
佘褚见他虽然知之甚少,但很识时务,也挺满意。
放开王珑,佘褚寻了个合适的角度,瞧瞧向洞口看去。
她跑到的时候,晏清已经与山魅过了一招了。
山魅似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会到,手里给负危化妆的炭笔都没来得及放下,直接砸在晏清的脸上了。
晏清避开,那碳笔就落在洞口,没两下就被晏清踩碎了。
反应过来的山魅气的跳脚,她指着晏清的鼻子骂:“我就知道你最不安分,早晚要坏事!”
骂完后,她又觉得古怪:“不对,你前几天不还在围着新娘转吗?为什么今晚能找到这儿来?我明明隐匿了行踪!”
这山魅能隐匿行踪。佘褚听见耳朵里默默想,难怪晏清会说她滑手难抓。
晏清当然不会没事告诉她佘褚的帮助。
他右袍一挥,并指为剑,眉目不变道:“自然是我夜观星象,算出了你的方位。”
山魅听得瞠目结舌,冷笑道:“你当我是船上的那个傻子吗?”
王珑不敢探头去看,他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看向佘褚,以唇语问:她在说谁?船上还有第四个人吗?
佘褚:“……”
佘褚当没看见,重新转回头。
她没看见,然而晏清却要为相处了一段时日的同伴争颜面,故而颇为认真道:“不要这么说王珑,他自有他擅长的。”
山魅呵一声:“浪费粮食吗?他倒是挺能吃的。”
王珑闻言:“……”
晏清还没除魔,他心态已经有点崩了。
佘褚不忍目睹,晏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干脆闭嘴,直接打了上去。
山魅连避,大声道:“晏清,你都不打算问我一下为什么要寻负危之尸的吗!”
晏清眉梢微挑,却没有半点停下要问的意思,山魅无法,自割开自己的手腕,直往山洞内洒去!
与一般的山魅不同,这山魅的精血竟是乌黑的。无需去闻气味,光是颜色便足以令人感觉不详。
晏清因这腥臭的血液迟疑了一步,而就是这一步,山魅完成了奉血献祭,她大声道:“负危——不,我的爱人,出来吧,到你保护我的时候了!”
一声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嘶吼咆哮于洞窟深处。
佘褚再一次听见了她刚至树屋时的咚声。
这一次要更清晰,也更震撼。
随着咚声越来越响,地面上的碎石也随之震动。
王珑慌得已忘了藏好自己,他紧紧抱着树身,问佘褚:“你不是说这什么尸体还没复活吗!”
佘褚道:“我只是说它没有妖魔化,可没有说它还是死的!”
怪物行进的动静太大。
她踉跄两步,扶着树身方才重新站稳。
佘褚站稳后刚一抬头,便瞧见了一具丈八高的巨尸。
它浑身灰白,肌肉肿大,弯腰从洞窟内踏出的刹那,腐臭与死亡的气息便瞬间席卷了天地。
便是早绝了生机的疏属山也仍会为这极近死亡的气息而瑟瑟。
冷风不知从何而起,曾经的疫毒之神再一次站在了同族的面前。
忽而它浑浊的眼球一动,死寂沉沉地对上了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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