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他也没有那么倒霉,宋南星乐观地安慰自己一番,低头调出导航。看到导航上显示的时间时他愣了一下——从他出门遇到吴梦雨再被迫大逃杀,体感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手环上时间却只过去了五分钟而已。
他又打开微信和韩志的聊天确认——他给韩志发消息也是显示在五分钟之前。
宋南星惊讶了一下就放弃了探究,大雾之中古怪太多,只是体感时间有差别,似乎也不是什么很严重值得较真的问题。
他正要收起手机,韩志的聊天界面忽然刷出了一条新消息:“远离徐才和吴梦雨,最好就近寻找安全屋避险,注意安全。我还有十分钟到。”
“有信号了?”宋南星转头张望四周,发现浓白的雾气不知道何时已经淡了,原本几乎沉甸甸压在人头顶的厚重云层也散去,云层里的鬼魅阴影都不见踪迹。
铅灰色的天空,竟然有微薄的日光洒落。
如今晴天和阳光是十分奢侈少见的。自从红色雨季、大雾这样的特殊天气增多后,晴天就大大减少,大部分时候都是阴霾深重的阴天,铅灰色的天穹压下来,总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沉重感。
宋南星仰头做个深呼吸,稀薄日光笼罩在陈旧的城市建筑上,让人生出一种久违的温暖错觉。
就连不远处徐才和吴梦雨的尸体,也显得没有那么血腥可怕了。
温暖的日光让心情放松,宋南星想想雾都散了就没有再去找安全屋,而是走回了一开始遇见徐才的地方。
徐才的尸体委顿在休闲椅上,和程慕的尸体一样,除了头部整个躯干都变得干瘪,血肉已经被掏空。他的眼睛大睁着,直直看着宋南星,眼底还残留着生前的痛苦。
想到他之前一直在喊痛,宋南星叹息一声,从背包里将没用上的防护衣拿出来盖在了他身上,想了想又隔着防护衣轻轻拍了两下:
“都结束了,不会痛了。”
徐才大睁的眼睛缓缓闭上。
宋南星在休闲椅另一侧坐下,等韩志过来。
想了想又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便用手机搜了一本笑话大全开始朗读。
韩志比预计时间更早赶到。
在收到宋南星的消息之前,他刚接到精神卫生中心那边传来的消息——精神卫生中心的转运车遭遇袭击,有几名污染严重需要转到收容中心进行隔离控制的病患被劫走了,其中就包括徐才。
收到宋南星的消息后,他火急火燎带人赶来,路上甚至设想了各种可能的糟糕结果,但绝没有一种是宋南星好端端地坐在公园椅上字正腔圆地读冷笑话,而长椅另一侧鲜血凝固,躺着不知道谁的尸体。
宋南星还在读:“一个猎人开枪打死了一只狐狸,然后猎人死了。狐狸说哈哈哈,我是反射弧。”
韩志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脸皮抽搐,甚至生出了一种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的犹豫。其他组员不明就里,还以为又是一个遭遇精神污染的病患,纷纷举起武器锁定他。
宋南星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人来了,连忙收起手机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又被针对了。他不明所以地看着韩志,缓缓举起手,尴尬解释说:“徐才死了,人不是我杀的。”
韩志:“……”
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示意其他人放下武器。又对宋南星说:“流程还得走一下,你先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说话间年轻的记录员拿着扫描仪器过来,对着宋南星反反复复扫描。
一回生二回熟,宋南星张开双手配合对方扫描,同时不忘解释这中间发生的事:“……大概就是这样,徐才被吴梦雨杀了,吴梦雨追我的时候被云里的怪物吃了。”
他扭头指了指长椅:“这是徐才的尸体,我简单地收敛了一下。吴梦雨的尸体应该还在前面,你们顺着血迹往前应该能找到。”
这时记录员已经扫描结束,语气有些异样地拔高:“污染指数0。”
韩志倒是没什么意外,反而是同行的队员比较吃惊:“不会吧?是不是仪器出问题了?哪有正常人会坐在尸体旁边讲冷笑话的?怎么看精神状况都很堪忧,别又是一个能影响仪器判断的……”
宋南星表情尴尬,局促又无辜地解释:“我只是想着同事一场,徐才莫名遇害心里肯定很苦,给他讲点笑话或许能让他走得开心一些。”
是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仔细想想还是很离谱诡异的理由。
韩志倒是没有纠结这个,抬手打断了其他人追问,问起了吴梦雨:“你说的吃掉吴梦雨的怪物具体是什么样子?”
宋南星便把怪物的外形大致描述了一遍,只是出于一种莫名的心虚感,他刻意忽略了自己一直被骚扰的经历。
倒是韩志听完眉头皱得更紧:“是记录上没有的物种。”
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一直致力寻找精神污染的源头,为此自然也对危险重重的雾区做出了许多探索。在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