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言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夜半。
她睁开朦胧睡眼,发现正躺在一处干净的帐篷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上过药,悉心包扎好了。
她的额头上还搭着一块干净的帕子。
一时间竟像在梦里。
直到四肢和胸腹间传来阵阵疼痛,她这才惊觉,昨天她被叶云飞拍了一掌,吐血晕了过去。
这时,她听到帐篷外有悉索的穿衣声,似乎有人在穿衣服。
“谁?”叶昭言警惕地喊道。
外面的动静停止了片刻,一个年轻的将士走进来,对她拱手施礼,“大小姐,我叫陈大虎,乃是奉叶统领之命来照顾你的,他吩咐我等在此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陈大虎?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叶昭言揉了揉脑袋,仔细回忆着昨日的见闻,这才想了起来,原来眼前这名年轻的将士就是昨日宁婆子让她带信的人。
她的儿子就叫陈大虎!
“叶统领为何挑了你来守我的帐篷?”叶昭言不解地问道。
陈大虎憨厚一笑,挠了挠头,“是我厚着脸皮请求的。祁姑娘身上穿着娘的衣裳,还有娘写的信,我实在好奇。祁姑娘经过诊治无大碍了,可惜还昏迷着......听说祁姑娘是大小姐的人,我便来守着......”
陈大虎的解释倒合理,叶昭言也没再深究。
听到祁端舒转危为安,她心中浅浅一叹,又想起红衣少年紧闭的双眼。
“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陈大虎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问了娘亲的近况,叶昭言耐心一一解释。
“我也有一事拜托你。”叶昭言终于开口道,“你可知昨日那名红衣少年在何处,现在如何了?”
听到叶昭言提起红衣少年,陈大虎神色微变,“他伤势颇重,一直昏迷不醒......”
叶昭言心里一紧。
“伤势极重?有多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不太清楚,但是听说他身体内有余毒残留......”陈大虎开口说道。
“有毒?”叶昭言眉宇紧皱,脸色变幻不定,“我要见见他!”
“这个......“陈大虎有些为难,“两个时辰前,他已经被家里人接走了,来了不少人......”
“哦。”叶昭言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失望。
“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叶昭言抬起头,只见祁老正端着一只碗走进来。
几日不见,他的面色有些憔悴,又苍老了几分,可见这段日子殚精竭虑。
“祁老,你怎么在这?”叶昭言有些疑惑,尚壁山高险,祁老年纪大了,上来一趟十分不易。
祁老将手中的汤盅递了过去,“小姐,赶紧趁热喝了吧,老奴熬了很长时间了......”
“谢谢祁老。”叶昭言伸手接过。
祁老坐在床边,看着叶昭言,语气郑重,“那日了老奴带着卫大人留下的侍卫将人引往山下,为舒儿创造机会,好溜进叶正平的营帐,可是谁曾想叶云飞竟然有所埋伏,将我们全部抓住关押起来,一直到叶正平来了,老奴才得知舒儿差点遇害,幸好小姐在她身侧......”
危急时刻,若非叶昭言与祁端舒相携而战,祁端舒恐怕已经遭了歹人侮辱了!
叶昭言闻言,心中不由地感慨万千。
祁老说道:“这次多亏了小姐,否则我们凶多吉少!”
“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不应该将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叶昭言说道,“祁老,你也操劳一整日,先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你照顾了。”
“一把老骨头,早就习惯了,哪有什么大碍。”祁老摆了摆手,正色道:“小姐,老奴担心夫人。如今叶府发生如此巨变,叶家上下人心惶惶,不知道夫人现在如何了......”
他的目光充满担忧。
叶昭言轻吸了一口气,想起临走时叶扶归苍白的病容,心中不由有些难受,“天亮我就启程,骑快马回去!”
“不可!”祁老连忙阻拦道,“你才刚刚醒过来,尚壁山路途坎坷,若是骑快马,你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
祁老虽然年纪大了,但思维却并未迟钝。
他知晓叶昭言的性格,若是如此枉顾伤势,她肯定会落下病根。
“小姐,不如让叶统领派车马先送老奴下山?”祁老站起身来,“左右老奴也无法安心歇息,不如在马车上凑活一日,也好早些回府将养!”
叶昭言沉默良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天不亮,一辆简朴的马车从尚壁山出发。
叶昭言服过药,又昏睡了几次,总算能够下地了。
翌日清晨,晨曦笼罩着军营,叶昭言病体未愈,脑子还有些昏沉,也不打算继续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