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言微微扬起下颚,眼里掠过一丝嘲弄,卿王为了做戏,真是下足了功夫。
濯逸白面上仍是风轻云淡,眸光中却在不知不觉中涌现犀利,“王爷如此深情,倒叫人感动,只是不知道叶家小姐是否如王爷一般心意?”
他袖中的手指轻轻攥紧了些,“万一对方心里并无王爷或者早就心有所属,甚至叶将军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强行赐婚,恐怕反而适得其反。到时恐怕不仅误了叶家小姐的名声,也坏了王爷的英明。”
“这……”这句话说到卿王心虚之处了,不过他并没有丝毫怯懦,“本王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假以时日,她必定会明白本王的心意。”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瞬,转向叶昭言,道,“若是叶昭言能答应这门婚事,本王愿意奉上卿王正妃的位置。”
此话一处,众议又起,不知这叶家女哪来的本事让卿王如此用情至深?
从前只听闻叶昭言不拘寻常,甚至少了贵女的贤淑和才德,这样一个人真的值得卿王如此吗?
“哦?卿王当真如此肯定,娶叶氏嫡女是出于对叶将军的敬重吗?”人群中有人出言道,是一名浑身书卷味的官员,也是叶文轩的门生之一仲学士。
卿王没想到,朝堂之上还真有不自量力之人为叶昭言出头。
“仲学士这是何意?”他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将军劳苦多年,战功赫赫,理应得到奉养,叶氏女容貌端丽,性情爽直,乃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本王自然希望与叶家结为秦晋之好,难道这有何问题?”
“本学士只是替王爷忧虑罢了,叶氏嫡女性子洒脱不羁,率性而为,恐怕并不适合当卿王妃吧?”仲学士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
“适合与否,不是仲学士说了算的。”卿王皱了皱眉头,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实在不喜欢跟这类牙尖嘴利的酸腐人较劲。
“卿王可知,将军子嗣单薄,义子虽代为打理叶家军,却唯有叶昭言这一叶氏血脉,一旦叶昭言离开叶府,叶家产业便无承袭者看顾,实在不宜嫁出府。”仲学士的语重心长,“再者,叶将军也不愿叶家根基落入他姓之家。”
听闻前面的论述,众人的神色还算如常,说道最后几个字,满堂皆静。
仲学士这是在暗示什么?细细思索,真是诛心之语。
谁都知道叶昭言在叶氏一族身份尊荣,若是娶到手,不但拥有了整个叶氏一族的军权和家底,甚至还可借助叶家的关系,使自己羽翼丰满。
抱着这份旖念的男子有,却从未有人敢真的着手染指,毕竟叶文轩威名在外,叶昭言行事无常,不是一般世家敢肖想吞并的。
仲学士今日这番话倒是点醒了众人,即便是位高权重如卿王,说不定也拒绝不了这块肥肉,这才执意求娶叶家女。
闻言,卿王云淡风轻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
在众人神色震惊中,仲学士仿佛真是为大局着想似的,更加卖力劝到:“因此,不若让叶氏嫡女留在叶家,招一名贤婿入府,待叶将军解甲归田,叶家女儿也能守在长辈跟前尽孝。况且,叶将军素来疼爱女儿和孙女,王爷若纳了叶家小姐为妻,恐怕不能再纳妾了。”
这位仲学士不愧是叶文轩最用心的几位门生之一,果然是有胆色,身为文官居然敢公然给卿王出难题,简直是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实在太狂妄了。
“纳不纳妾岂能凭借胡诌之言决断?”卿王轻笑一声,掩盖住眼底的狠戾,“本王身为皇室子弟,肩负为皇家延绵子嗣的重任,岂能儿戏?不过,叶将军对叶家小姐疼爱非常,若是将她嫁入卿王府,确实有碍尽孝,如此,本王尽可遣人将将军接来卿王府,以全将军天伦之乐。”
卿王此举显然是在告诉众人,他不仅想娶叶家小姐,也想把叶家人接入卿王府。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纷纷侧目,叶将军的父亲是太祖麾下的猛将,曾经手握三万虎狼大军,叶将军秉承祖训,为官多年,从未涉及党争,一度被认为是最为中正不阿的忠臣。
如今这是要加入卿王麾下,成为这一脉的势力?
“卿王所言甚是,”卿王的话刚落,东临帝拍手称赞:“叶将军戎马半生,膝下仅有一女,确实应当让他早日颐养天年。”
“陛下圣明,叶将军忠君护国,叶家的女儿绝不能委屈了。”卿王恭敬道。
一时间,大殿内响起一片附和的声音,不过其中仍旧掺杂着不少的质疑声。
卿王究竟是不是为了叶家的军权?这是不少人关心的问题,但是碍于卿王在朝堂上的地位,却没有一人提出来。
“叶氏嫡女虽是女流之辈,却巾帼不让须眉,不管是相貌还是武艺,都是上佳,配卿王也是勉强够了。”见形势大好,焉孤容站出来适时道。
“陛下,”一旁的赵副都统忍不住出列跪下,对东临帝道:“天禄开朝以来,但凡婚嫁都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