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言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雨嫣,我先去看看他。”
成雨嫣颔首,也有些紧张起来。几人急匆匆赶到廉洛的卧房,一眼就见三名大夫在房门拧眉头低叹。他们身后的床上,男人胸口包着白布,断掉一截的箭矢随着呼吸微微抽搐。
看起来,他受伤比想象中严重。
叶昭言撩开帘子细看,那断箭尾部的淤血已经深至发黑,“这断箭怎么回事?”
为首的张大夫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箭上有剧毒,立时拔出来恐危急性命。不过,拖下去也不妥,只会让伤者愈加危险,须尽快做决定。”
他摇摇头,一副危难至极的模样。
听见声音,床上的廉洛缓缓张开眼睛,见是叶昭言,他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没事。”
虚弱的声音透着一抹坚决。
叶昭言走过去,蹲伏在床前,好让他方便听见声音,“你放心,我会尽全力让人为你救治。南境遥远,这一路辛苦你了.”
叶正平这次派廉洛前往南境,本来是打算让他侍奉叶文轩左右,顺道去历练历练,可惜
“我将军”廉洛咳嗽起来,“咳咳咳”
叶昭言忙拿帕子擦拭他嘴角的鲜血,“你先休息片刻,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大夫说。”
众大夫面面相觑,皆露出难色。
“咳咳,这种情况,我等也不敢冒险。”
“是呀,若是贸然取箭,万一伤到心肺,只会害了他。”
“而且箭矢上淬有剧毒,拔箭之时势必痛彻心扉,这”
“依老朽愚见,还是请孙院判来诊断一番吧,他对伤及心脉的箭伤颇有研究。”
叶昭言皱紧秀眉,心底涌起浓烈不安,却仍旧镇定问道:“这院判是何人?”
大夫答道:“是太医院副院判孙正阳。”
叶昭言蹙眉,孙正阳来往各宫,算得上是东临帝的人。
此时多事之秋,找东临帝要人,无异于与虎谋皮。
廉洛摇摇头,挣扎着想坐起来,血水呛进喉咙,他的脸迅速涨红,“我咳咳咳.不必麻烦,我活不了。”
两名大夫赶紧将他扶住,却阻挡不了他那焦急的眼神。
叶昭言心领神会,廉洛是个聪明人,显然也知晓其中的关窍,不愿意她去费心。
分明是为了保护叶文轩危在旦夕,可他仍旧选择独自担当,这份胸怀令人佩服,却也让人惋惜。
叶昭言将掉在地上的血布捡起来,因为时间过久,颜色已转黑红,血腥的味道仍旧浓烈。
“你放心,我会尽力替你求医的。”
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廉洛似乎吃了一惊。
“大小姐!”一名女子从屋外疾步走进,跪倒在叶昭言脚下,“救救廉洛。”
她容貌非凡,素色的衣衫也掩盖不了光彩,正是许久不见的惜云,叶扶归身旁的大丫鬟。
叶昭言记忆深处划过一抹浅浅的印记。惜云被薛老夫人欺辱,险些在叶府门前自裁,被廉洛救下性命。然屈辱的往事让她尤有阴影,不惜绝食自裁,后在廉洛的感化下,渐渐活了下来。
惜云泪光盈盈,泣不成声,“奴婢求求您了,廉洛他.他不能死。”
叶昭言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轻轻扶起她:“有话好好说,先起来。”
“奴婢.”惜云哽咽,眼眶通红。
“惜云,”叶昭言柔声劝慰,“你放心,廉洛是叶统领的左右臂膀,他一直忠心耿耿,叶将军对他亦极为欣赏。此事,我一定竭尽全力。”
惜云怔了怔,抬起头,一双眼睛涌现希冀和期盼。
“惜云姑娘.”廉洛的声音传来。
惜云扑倒在廉洛床边,泣不成声:“是我不好.我心里原是不想你走,那几日却躲着你.早知如此”
廉洛的脸苍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因为疼痛而布满血丝,目光落在床榻一侧的女子脸上,却柔和了下来,“是我自己粗心受了伤,平白让你伤心了。”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眼前女子睫毛上,随风飘落,惹人怜爱。
叶昭言和成雨嫣带着一众大夫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二人独处。
“去请叶统领。”叶昭言对映儿吩咐道,这才转头看向成雨嫣,“雨嫣,方才让你惊吓了,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国公府。”
成雨嫣握紧双拳,忍耐了良久,才从袖兜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叶昭言,“你带着它去找太医院首座——林太医,请他务必帮助廉洛解除危机。”
“这”叶昭言迟疑不已,这块玉佩代表着成雨嫣的身份,而成雨嫣背后是成国公的势力。她一旦动用玉佩,万一将成家牵扯.
成雨嫣与陈靖秋的事,已经板上钉钉,晏氏又是个又心计,她如果拿这件事做文章
成雨嫣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