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北言坚持送官的这个态度,梁老先生是赞同的。
霍北言是废太子,他日不是没有重返皇宫的可能。
为君者,必要用律法的手段来以法度服人。
万不可以自己的心情来定人生死,这个口子开不得。
人一旦习惯了简单粗暴的处理方法,就再不会愿意用复杂的法子来解决事情。
毕竟简单粗暴既高效,又痛快,还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
上位者若是这样,那将是百姓之祸。
梁老先生欣慰,雨天则是觉得麻烦。
讨厌鬼杀了不就没有了?
干啥绕这么多弯子,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
小孩子真是优柔寡断!
手痒。
到了县城,一行人直奔县衙。
吕氏击鼓鸣冤,霍北言没有跟她进去。
他站在外头等,跟吕氏进去就得给县太爷磕头,县太爷不配。
蒲山县的县令刚赶到上任不久,前一任县令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刚来地盘儿还没开始踩的他,就听到有人击鼓鸣冤。
这还是他到任以来第一个告状的。
毕竟老百姓们怕衙门,不是天大的事儿不可能往衙门里钻。
有时候便是天大的事儿,也是宗族解决了事儿,也不会往衙门里钻。
县令大人袖子一撸,决定好好干一把漂亮的,让大家伙儿看看他这个新县令比之前的县令好多少!
关键是,蒲山县邪门儿,他宁可得罪权贵丢官,也不愿意被雷劈!
“升堂!”
县令大人坐端坐高堂,抬手正了正官帽,拿起惊堂木一拍:“堂上跪着何人,将状纸呈上!”
“大人,民妇大湾村孙大棒之妻孙吕氏,状告婆母命我伤人,但暗中在我的洗衣盆里放置石头……
钱大娘重伤之后,婆母又哄骗我跑去山上,将我推下山崖灭口,接着又以我的死,来讹诈钱家。
然而钱家婆媳两个一个死了,一个被孙三棒打致重伤……”
她说完,县令也看完了状纸,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怎么又跟蒋千户扯上了关系?
这货才把县衙的上个领导班子一锅端了呀!
县令真的后悔自己为啥不在路上病一段时间,是不是来晚了就能躲过这个案子?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将吕氏收押。
退堂之后,县令回到书房,把师爷找来商量,师爷道:“不然大人先派人去打听打听这两家跟千户大人家的关系,然后再查案!”
“左右也不耽误这几天。”
县令想想也是,于是对师爷道:“务必查清楚。”
“但案子也是要秉公办理的,只是怎么个办法,就得看师爷查出来的结果!”
要是查出来孙家人跟千户的人的关系更好,那他办案就得迂回一点。
不过要他不按照王法来,那是不可能的。
打死都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在任上留下把柄。
师爷拱手:“是!”
等师爷搞清楚,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县令把师爷喊书房去,屏退左右,着急问:“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师爷道:“孙大棒是跟着千户大人左右混的,跟千户大人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他们原先是外乡人,千户大人受伤回乡养伤,就把他们弄去了大湾村,他们住的房子也是千户大人给修的。”
县令拍桌子:“这下麻烦了!”
“生死兄弟啊,千户大人必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咋整啊!”
县令攥着拳头,双手背在背后,烦躁地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走。
师爷继续道:“钱家婆媳两个,很得千户夫人的喜欢。也很得千户家的公子小姐们的喜欢,钱大娘出事儿,公子小姐们都哭得不行。
钱大嫂也是,在千户家很有脸面。”
县令:……
“这他娘的咋整啊?”
麻烦!
师爷拱手道:“既然两边儿都不好得罪,不如大人就直接秉公办理!”
“再说了,告发的是孙家自己的人,可跟旁人没有关系。”
“那孙大棒怪也怪不到您头上来。”
“千户大人也怪不到您头上来,谁让孙大棒自家后院儿起火?”
县令深以为然。
他道:“那就派人去大湾村,将一应涉案人等捉拿归案!”
“带上仵作,去钱家开棺验尸!”
“是!”师爷领命,出去安排。
捕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大湾村,村民们连忙去禀告村长,村长匆匆赶来,拱手行礼,赔笑着问:“敢问诸位官爷,来咱们村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