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院正回到家里,一头扎进了书房,他得将孙芸说的那些记下来,将来可是大有用处。
欧阳家一共开了十几家医馆,孙芸说的那种医馆他觉得十分好。
毕竟学医虽然大家一样,但到最后还是有偏重可侧重。
比如有人是妇科圣手。
有人是擅长疮疡,有人擅长风科,有人擅长眼,有人擅长齿、有人擅长小方脉……
当然,十三科全部细分不现实,但也可以大略分一下,这样对患者,对大夫都好。
大夫对自己擅长的病症,总会更得心应手一些。
他最是心痒难耐的便是孙芸说的手术之法,这属于金镞科,欧阳院正能坐上太医院第一把交椅,十三科不说全部精通,但至少精通大半。
加上燕皇是个好战的,又喜爱带着贵族子弟们去打猎,贵族这个圈子的人受伤是家常便饭,他这个院正自然也精通金镞科。
只是,缝合之术古医书上也有写,缝合的确有好处,那就是伤口过大的情况下,止血的效果非常好。但缝合之后也看命,若是高烧不退,伤口化脓,那就没法子救了。
欧阳院正全身心投入进去,奋笔疾书,整理他的笔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
后院儿,欧阳夫人等半天没等到老头儿回屋,下人来回禀说老头子在书房。
欧阳夫人提溜着裙摆就急匆匆地往书房走,“哐当”一声儿踹开房门,下人们连忙关了房门,躲得远远儿的。
欧阳院正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笔都掉了,正好砸在他写好的稿子上。
欧阳院正连忙去捡笔,看着稿纸上的一团团墨迹,他心疼得要死:“你就不能好好进门,泼妇一样成何体统!”
他的整理的笔记啊,搞了这么久,全被毁掉了!
欧阳夫人脸色一变,老头子敢骂她?
她上前就伸手拧欧阳院正的耳朵,将欧阳院正从书桌后扯了出来。
欧阳院正疼得直接皱眉:“轻点儿轻点儿,我怎么就又惹着你了?”
“快放开,耳朵要掉了!”
欧阳夫人没放,而是阴阳怪气地道:“怎么着,太医院来了个美貌如花的女大夫,你就舍不得离开太医院,每天非得磨蹭到天黑才回来?”
欧阳院正歪着脑袋,脸都气红了:“你个老婆子瞎说啥?啥叫我舍不得离开太医院,我跟其他太医一样,除了当值的,他们啥时候走,我就啥时候走的!”
欧阳夫人放开他的耳朵,欧阳大人捂着耳朵怒视着欧阳夫人:“你发什么疯?
就算要发疯,能不能等我回后院儿再闹?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就记不住?
你瞧瞧你把我的东西弄成什么样儿了?这些可是宝贝,是能传给子孙后代的!”
欧阳院正指着桌上被污损掉的稿纸,痛心疾首地道。
看到那些稿纸,欧阳夫人心里有了一丢丢的内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外头都传遍了,太医院进了一只狐狸精!你当我不知晓!”
“你个老东西,这么大年纪了还惦记着外头的狐狸精,你……”
“你说啥?啥狐狸精?”欧阳院正打断老妻的话:“慎言知不知道?”
“孙大夫是大周定西候之妻,是定西候夫人!”
“如今正在和谈,要是让人知道你这般诋毁定西侯夫人影响了和谈……”
欧阳夫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怒道:“老东西你还护着狐狸精?外头已经传遍了,人人都在说,怎么就能怪上我?”
“人人都在说,人人都在说,你倒是说外头的人怎么说的?”欧阳院正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老妻掰扯。
他的老妻样样都好,就是嫉妒心太强,善妒,见不得他跟哪个女子多说一句话。
好在他成日都在宫里,接触的也是宫里的娘娘,她不敢乱说什么。
毕竟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太医便是跟一个宫女眉来眼去,都会被杀头的。
但外头和家里就不成,欧阳家从来都不用丫鬟,只用相貌平平的中年妇人。
欧阳夫人坐下,端起一杯凉茶灌入口中,喝完就把她听到的流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欧阳院正目瞪口呆,他问:“你确定外头在传言大周的定西侯夫人打着去太医院的由头勾引陛下?”
“当然确定!”欧阳夫人白了他一眼,“老娘去逛街的时候听到好多人都在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是!
欧阳院正就不明白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老太婆,流言说的是定西侯夫人勾引陛下,你怎么往老夫身上扯?”
有毛病吧!
欧阳夫人咬牙切齿道:“狐狸精进了太医院,能放过谁?你看看你,每天下值都不舍不得归家,不是被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