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毯铺到将军府,朱门迎喜,贴着红色的喜联,处处可见大红的灯笼,红绸遍天,远远便能听见将军府里面宾客满堂的热闹喧哗声,帝都繁华也不及此。
舒澜出现在这扇熟悉的朱门底下,也斜着眼睛看了看今日这恨不得被踏碎的门楣。
那夜无论她怎么敲门,怎么祈求,始终无人应门,厚厚的大门始终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紧闭着,而今却是阖府眉眼弯弯喜迎八方来客,还真是有趣。
舒澜顶着这张脸,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齐府,引起了不少的骚动,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下,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满堂宾朋将喜堂围住,今日的主角齐子成穿着大红吉服,英俊不凡,举手投足间都是藏不住的喜意,与三个月前因着皇命被迫迎娶舒澜时冰冷凉薄的他,判如两人。
新娘子姜思漾则在千呼万唤中娇羞的现身。
她款款而来,身姿曼妙,步态轻盈婀娜,摇曳生辉,风韵无限。
还没开始拜堂,宾朋中已经有人不要钱的开始出口赞叹,无非是新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
舒澜越听越觉得他们说得非常有道理。
她比他们还清楚,为了这一日,这对苦命鸳鸯可是煞费苦心,不知煎熬等了多久了,自己也该给这种人生难有的赢家喜悦之情添砖加瓦了。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就位,准备拜堂!”
四周遂安静下来,坐等观礼。
齐子成接过红绸,乖巧的海棠也赶紧机灵的将红绸递给姜思漾,二人牵着红绸,向门而立。
“一拜天地!”司仪扯着嗓子高喊道。
音罢,齐姜二人齐齐弯身。
然而,一道接着一道抽气的声音,非常突兀的响起,与喜堂浓浓的喜气格格不入。
众人不解,纷纷蹙眉,连司仪接下来的唱和都被打断了,他结结巴巴了两下,也没继续唱喊“二拜高堂”。
齐子成非常不喜,直起身来准备询问管家的时候,冷不防看见一名满脸委屈的女子,此刻正瘸拐着腿十分可怜的立于喜堂正门口。
她,全新的舒澜,重生回来了。
来人脸上布满了丑陋而可怖的疤痕,仿佛地狱来的恶鬼,难怪周围都是抽气的声音。
齐子成愣了又愣,竟没有认出来人。
“阁下这是何意?” 齐子成压着脾气,还算客气道。
舒澜饶有兴致的盯着齐子成,片刻后才若无其事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悠悠道:“齐子成你出息了啊,怎么,小妾进门,我这个陛下亲赐仅过门三月的夫人还不能来观礼了?”
闻言,齐子成短暂愣神后,面色一变,横眉冷竖。
舒澜?她不是在后院关着么,怎会变成这个样子?齐子成有些不确定,但他依旧是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舒澜歪着头睥睨着齐子成,皮笑肉不笑,冷哼道,“自进门之日,本郡主哪时不是伏低做小,处处忍让?可你齐子成,又是怎么对我的,不仅宠妾灭妻抛弃结发妻子,更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那日,我不过是偶然撞见你俩媾和,你不仅对我拳打脚踢,更是纵她让阖府上下欺我胆小懦弱无依靠,最后竟……竟……竟然让她尽毁我容貌,将我扫地出门,要我自生自灭此生与将军府再无干系!”
舒澜将毕生最大的演技都用上了,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凄惨苦难,稍有良知的人都不忍直视。
“齐子成,今日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登门而来?”舒澜凄婉哀怨。
一时间,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甚至对着姜思漾指指点点。
姜思漾一时分外难堪,心中将舒澜这个该死的贱人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有不少夫人婆子替舒澜感到惋惜,以前小姑娘是懦弱胆小,可那张脸到底标致惹人怜,如今脸毁了,今后的路怕是绝了。
然而,在场更多的人是抱着八卦心思,想弄清楚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子成面色铁青:“你在胡说些什么!”
舒澜素手直指他,哀婉道:“我胡说?那我问你,你们可有夫妻之实?你是否为她对我出手?是否她虽为侧妻却与我无尊卑?”
接着,舒澜素又抬手指着姜思漾,怨恨道:“我胡说,姜思漾,我的脸到底是怎么毁容的,你敢清清白白说出来么?”
姜思漾此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名贵的胭脂也衬不出往日半分的气色。
一番挣扎之后,姜思漾终于按捺不住,擅自揭开了喜帕,柔弱娇怜,面对满堂宾客的质疑,她有些发颤,咬了咬嫣红的唇,几经辗转,出口却道:“是夫人吗?夫人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姜思漾就踉踉跄跄地跑出来,站在舒澜面前抓住她的手,一脸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模样,款款落泪道:“夫人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夫人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