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一度十分怀疑自己的投资眼光。
于是也收敛了不少,专心听从大格雷的指示。
毕竟,不管再怎么谋划。
都还需要整个剥皮人帮作为筹码和资本,先在会盟上得到认可,赚足了名望再说。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和他阿沙没有关系了。
他有自知之明,早断了成为沼泽地之王的念头。
但退而求其次。
能够有猎犬帮做庇护,当个名誉大头领,坐镇鲨鱼村,遥控自家的剥皮人和城镇产业,也是不错。
然而,计划中有一个阿沙始终无法控制的变数。
——虫潮。
血蜘蛛成群袭击的频率与时间,都是无法确定的。
一旦虫潮爆发,前往鲨鱼村的时间就会一拖再拖。
作为未来接替一把手的人,阿沙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抛下整个城镇独自离开。哪怕核心的心腹完全赞同,但广大的剥皮人基本盘还是会动摇。
阿沙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大头领,没有绝对的权威。
他迅速穿戴好制服和皮甲,想了想又将皮甲卸下,从抽屉中掏出一件亮银链甲衬衫,套在胸口同时护住脖颈,再将卸下的衣甲穿回。
一通忙碌下来,门外都传来了剥皮人守卫的催促声。
似乎是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故。
阿沙随口应下,又抄起一人多高的重型长柄刀,把上等军弩挂在腰间。
当下心中还是不禁感叹,时运不济——
要是虫潮晚来几天,无论自己是在去鲨鱼村的路上,还是已经在会盟了,都不会有这么多幺蛾子。
至于等会盟结束,虫潮再来,就更加无所谓了。
但这些都是假设。
还是要解决眼前的问题。
只能尽快击退了虫潮,或至少要让局面安定下来。
自己才有借口,早点脱身而去。
阿沙一边领着剥皮人守卫赶往城头,一边在心中思索对策。
按照经验。
击退虫潮,要么是靠厮杀硬磨,将血蜘蛛的数量压到一定程度,它们自然就会退去——毕竟虫潮的起因是食物不足,如果需要分食的嘴巴少了,攻击性也没那么强了。
另一个法子,就是干掉那几只联结在一起指挥子嗣的虫母。
它们就像是虫群的大脑中枢,如果死亡,子嗣虽然还会有攻击性,但目的性与纪律性都将大大下降。
并且,失去了母虫的指挥,饥饿的血蜘蛛甚至可能自相残杀。
据说,新的虫母就是在这一过程中诞生的。
但在那之前,虫潮的态势肯定就瓦解了。
“第一个办法,依托剥皮镇防御,最为稳健,但消耗的时间太长,”阿沙眼神锐利,“第二个办法,见效快,但要搜寻到虫母本就困难,并且还要能够杀死它……”
这在过去只有大格雷能够办到。
阿沙也有这个实力,但是他绝不会自己去冒这个险。
猎杀虫母的危险性,远远高于守城。甚至,人员的损失有时都可能是后者的好几倍,风险可想而知。
因此一般情况下,剥皮人往往不会如此冒进。
但是现在,就是非常情况!
阿沙需要尽快解决。
“嘶。”
一滴飘雨飞在这个剥皮人的脸上,皮肤感到一丝刺痛。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小雨。
阿沙忽然想起了,白天在城头看到的那一幕。
那刀光,像是连雨雾都能斩开。
——亮银夺目。
“这不是有一个好人选吗?”他轻笑一声。
他当即下令两个剥皮人,连夜去找那些来客。
对方有求于剥皮人,有求于自己。
这可不是强迫。
毕竟要是虫潮解决不了,大家都去不了鲨鱼村,就是白白错过会盟都有可能。
然而……阿沙没有想到——
“怎么是你?”
这个剥皮人,不禁皱起了眉毛。
他的面前,一个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沙克小姑娘,梗起脖子,硬生生道:
“老师他……他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