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天的跋涉,临近黄昏。
道路逐渐湿软了起来,一脚下去,能渗出水来,稍有不慎的话,还会陷到泥中。
周围,生长着茂密的牧草,成片苍翠、鲜嫩多汁。
然而,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流浪部族敢来放牧。
它已经位于了沼泽地与边境地的交界,没有人会冒着被密林凶兽攻击、或者为砂匪掳去的风险,来抢这么一口吃的。
可惜这一次。
闪地部族的牧民们,却是身不由己。
“哎呦!”
一个牧民踩在地面,脚下却直接空了下去,原来是上层只有一层浮沙草皮,
他踉跄了一下,直接扑倒在地。
“起来!”身边的砂匪抬手就是一鞭,“想偷懒不是?”
牧民吃痛,挣扎了一下,却始终爬不起来。
嘴里还止不住地呻吟。
砂匪见状就是要再打。
“大人,等等!”伊森连忙冲了上去,以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可怜可怜……他是骨折了。”
之前牧民那一脚直接陷到了小腿,再受惯性一扑。
怕不是把胫骨都撇折了。
几个牧民上来把这人架起。
砂匪闻言放下了鞭子,却是冷哼一声,直指伊森:“那你来替他。”
老人无言,只得在前面和其他氏族的牧民一起,领着砂匪大军前进,顺势绕开了那些塌陷的暗洞。
他们本也相当于排雷作用。
之前的一路上,这些被掳来的民夫,帮助砂匪大军躲开了不同的陷坑地形,以及挡下了好几波猛兽袭击。
当然,每次也都留下了一具具牧民尸体。
这时,砂匪的指挥官马特,却是坐在一只温顺的加驼背上,身形晃晃悠悠,闲散得快要睡着。
他在心中也是洋洋自得。
这一趟行军,他其实稍微绕了一点远路,去闪地边境掳掠了一圈,看似耽误了些时日。
但磨刀不误砍柴工。
准备完毕后,他们的进度反而加快了。
而且,自己的行军路线也因此有些改变。
即便腐烂镇料到有砂匪来袭,这一招也能打他们个出其不意……马特微微摇头,可惜以腐烂镇的兵力,没办法主动出击,对方选择的策略一定是坚守。
否则,说不定还能让他们迎击的军队,扑一个空。
“砂王,这仗我该是首功了。”他心想道。
商人行会的一行人,则跟在他身边不远处,被砂匪士兵们团团包围护卫。
作为来历不凡的客人,这也相当于礼遇。
“我们已经到沼泽地了吗?”彭丽嫌弃地看着脚底的泥。
“到了……也没到。”曾建抱着刀,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地理上说,这片已经是沼泽气候,各种生态除了没那么明显,其实已经与沼泽腹地差不了多少——我们之前不是还看到有沼泽速龙跑出来?”
速龙们喜欢袭击庄稼,它们肉还一般不可食用,必须经过特殊处理或者喂给蜂人……只有皮革还有些用处。
“不过……”
“地理上属于沼泽地,却并非归里面的那些派系控制。”
自然边界容易演变成政治疆域,但往往并不重合。
沼泽地如果是作为一个势力实体,它的影响力范围,在过去也就以腐烂镇的最外围为界——这片密林沼泽的确易守难攻,但对应的,同样很难向外扩张。
这是自成小世界的优势也是劣势。
外界很难干扰到它,但如果里面即便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很难把自己的影响力给扩张出去,像是个山大王。
而之外的,就全是各种盗匪的势力。
彭丽点头:“那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她忽然愣了一下,抬头望去。
“天上怎么这么多食腐鸟?”
一路上,砂匪军中即便有累死饿死的民夫,也不会留着——他们不是当场喂了驮兽,就是丢在了身后。
这些食腐鸟跟来做什么?
黑色的羽翼,在低空盘旋不去。
倒是有砂匪弩手跃跃欲试,想着打下来一只加餐。
“什么人!”
这时,一声不大的厉喝,在砂匪的前军响起。
一个砂匪的先锋官,抓着皮鞭,指向前方喊道。
“怎么回事?”马特皱眉。
“没事老大,看起来像是个过路的。”一个亲从回报道。
砂匪前军散开,坐在加驼背上的马特,也眺望了一下:确实是个一个路人,只是对方也骑着一头蛮牛。
“让他滚。”
这位砂匪指挥官估量了一下距离,对方正好在自己弩手的射程之外,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