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老三自从来到金陵,便想结交那些名闻遐尔的江南才子,可惜定国公府在京城是一等一的人家,可是在江南的读书人看来,却远远比不上江南的那些名门世家。
别说是袁梦之了,就连那些名气不如袁梦之的,荆老三也蹭不上。
现在袁梦之主动相邀,荆老三想都没想,便跑过来了。
担心小厮会到父亲面前出卖自己,荆老三连小厮都没带,堂堂国公府公子,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主意是延安伯出的,可是当看到荆老三这么快就来了,延安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定国公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吧,他老奸巨滑,儿子却这么容易被忽悠。
此时,荆老三就坐在小酒馆里,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他崇拜的袁梦之,也不是延安伯,而是周沧岳。
周沧岳笑眯眯地看着他,荆老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是何人?袁相公呢?”
周沧岳:“我改主意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冲着外面大声说道:“来人!”
门外立刻窜进来两个人,周沧岳指着荆老三说道:“带上他,咱们走!”
延安伯简直不敢相信,周沧岳竟然带走了荆老三,而且说走就走。
延安伯一脸莫名,这时老板娘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伯爷,您请回吧,哎哟,您可别想着把咱们这里一窝端,咱们叫花子,别的不多,就是人多,您猜,您拐带荆三公子的事,传遍天下需要几天?”
延安伯的心沉了下去,哪怕有一天虎威军全军覆没了,丐帮也杀不尽。
不要说传遍天下了,他只要稍有动作,信不信明天早上,他骗出荆老三的事就能传遍金陵城的大街小巷。
所以周沧岳才能有恃无恐,在他面前带走荆老三。
延安伯嘿嘿干笑:“老板娘,哪有赶客的道理,我就是来喝酒的,你总要让我再喝一杯吧。”
定国公直到三天后才知道荆老三失踪的事。
这三天,他都在宫里,没办法,军情紧急,他既然幽禁了皇帝,就要担起重任。
而国公夫人,其实当天晚上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但是她却直到次日上午,才让人出来找人。
找了三天,把荆老三的朋友和他常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确定找不到,这才让人进宫,把这件事告诉了定国公。
定国公一听就急了。
他直觉是国公夫人从中捣鬼,可他没有证据,只能回到府里,摔碎了一屋子的瓷器。
国公夫人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定国公踩着满地碎片,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丁氏,你最好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三儿能平安回来,否则,你就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说完,定国公一把将国公夫人甩在地上,扬长而去。
身边的婆子连忙把国公夫人从地上扶起来,看到她手掌上被碎瓷片划破流出的鲜血,婆子吓了一跳,国公夫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她自嘲地笑了:“你听到了吗?我和他几十年的夫妻之情,我的几个儿女,全都比不上一个奸生子,呵呵。”
婆子从小便跟在国公夫人身边,早就知道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面和心不和,可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劝道:“夫人啊,国公爷说的是气话,那位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哪里比得上您啊,等到三公子回来就好了。”
国公夫人嘴角微挑,诡异地笑了笑:“他最好不要回来,最好死在外面,他若是回来了,我们这个家,我的儿女们,早晚都要被那个王八旦给搭进去。”
国公夫人口中的王八蛋,不用说,就是定国公。
婆子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处理伤口。
这一夜,定国公还是没有回来,几位荆公子都被派出去找荆老三了,国公府里人人自危,偌大的宅子里安安静静。
二更时分,四位公子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里。
国公夫人让人把他们四人全都叫了过来,想了想,又让人把小女儿荆倩倩也叫过来。
屏退身边服侍的人,国公夫人对几个子女说道:“有一件事,到了现在,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们。”
儿女们隐隐猜到了一些,大家屏住呼吸,听着国公夫人说下去。
国公夫人说道:“老三并非庶出,而是奸生子,是你们的爹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
那时老三只有三个月,老二七个月,在老三被抱回来的前一天,你们的爹回到府里,对着老二的脸看了许久,确定三个月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冒充七个月的,这才歇了让老三代替老二的心思。”
荆老二脸色大变,几兄弟中,只有他和老三年纪相近,因此,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也最是亲厚。
他做梦都想不到,曾经,他差一点就被老三代替了。
国公夫人冷笑:“当时他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