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淡漠的脸上添了一丝惊讶，他慢慢攒起好看的眉尖。
“越双月”收起双刀，微微弯起身子给长泽行礼，而后慢吞吞道:“徒儿瞧着时辰还早，便在此练习功法。”
“掌门突破元婴境界，大家都去观礼了，你怎么不去看呢？”
“越双月”低着脑袋，蓝色的发带垂在肩侧，侧脸带着少许的婴儿肥，在夕阳的照耀下还能看到一层细细的薄汗，抿唇的样子看起来乖巧极了。
“刀法第三式我还没有学会呢，”她小声咕哝着，显然很不满意自己的进度。
小时候的“越双月”就已经这么努力了吗？难怪门中弟子都把大师姐当成标杆，“越双月”靠得从来不是天赋，而是她多年来的努力付出。
越双月望着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头一次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来，她十二三岁的时候，还在家门口和别人跳皮筋呢，哪怕喜欢画画，都没有这样努力过。
“双月，你没有必要这样过于要求自己，你已经很厉害了，和你同龄的孩子，要么没有你这般的天资，要么没有你努力，你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的人。”
“绝大部分吗？”“越双月”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她摇头望着红色的天际说道:“师尊，徒儿不想做那个超越绝大部分的人，徒儿想做的从来都是第一。”
“师尊是式微境的第一仙君，双月是第一仙君的首席大弟子，但徒儿想要大家知道的越双月，不是带着第一仙君徒弟的名号，而是以我个人的名义。”
长泽仙君怔住，他从小身负守卫万剑门的职责，故而师尊对他的要求极高，即便天资如他，不仅要日日接受煅骨池的洗涤，还要三百六十五天从不停歇自己的修炼。
从酷暑到严寒，从暴雨再到大雪，不以灵力护体，仅凭着肉身那点单薄的力量对抗天道。
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使命，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尤其在双亲陨落后，慕池更是拼了命的修炼。
可轮到他当师父时，便不想自己的徒弟重蹈他当年的覆辙。
茶色眸子倒映着“越双月”的浅浅身影，慕池行至她的身后，宽大的云袖微抬，露出里面骨节分明的手，再握住一双偏肉乎的小手。
金乌西坠，斜阳把他们的影子一点点拉长，祥云渐渐散开，慕池执她的手，“越双月”持刀，从刀法的起手式再到第三式冰封千里。
明明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越双月却觉着他做起来格外的行云流水，秀美雅致。
“你心性坚定，定然将来的成就远胜于我，为师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也要听师父的，我带你再练习一遍，你就乖乖回竹屋睡觉，不许背着我偷偷修炼。”
小“越双月”动了动嘴唇，慕池赶在她之前道:“越双月，我可是你师尊，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身为徒弟怎么能不听师父的话呢？”
挣扎的话在喉咙处咽了又咽，良久她垂下眼睑，俨然对此事已经放弃了争论。
这大抵是“越双月”成长过程中为数不多的一些温暖，她虽然神色冷淡，就连回竹屋的动作都是带着些许的不情愿，可越双月分明看到她若有若无弯起的唇角。
大抵是年岁小，练刀时间也长，小“越双月”躺在床上不消多时便睡着了。
越双月看着宛如缩小版的自己，没由来的生出一种奇异感，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和她名字一样容貌一样的人，在另一个世界上过着另外一种生活。
她站在床边，小心翼翼伸出指尖，距离“越双月”瓷白的小脸仅仅一厘米，就在快要触及一瞬间，竹屋外的银铃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婉转动听。
慕池放轻脚步，走近“越双月”的床边，听到她有些急促深沉的呼吸，不由得皱起眉峰。
“越双月”好像是梦魇了，翻了个身正好是对着他们的方向，口中还重复着一些不知名的呓语。
慕池抿唇，一手抬起红蓝色灵力交织在一起如星子乍泄，争先恐后落入“越双月”的识海中，只见她眉头开始舒展，月光破窗而入，洒在仙人身侧。
清冷的月色映着床上人粉雕玉琢的小脸，慕池替她掖好被子，忽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好好睡一觉吧。”
越双月屏住呼吸，明明知道梦境中的慕池看不到自己，可咫尺之遥总是令人心悸，她甚至能感受到耳畔处的温热气息。
她轻咬粉唇，强迫自己默默闭上眼睛。
画面再次一转，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越双月本以为这是她要晕的前兆，不成想这次的画面就是模糊不清的。
脑海里闪过些许画面，是原主最后被独角犀花兽攻击的时候，越双月一瞬间好像捕捉到什么关键，但那一小片段闪得太快太急，就像是一个电影，她好像抓住了个尾巴，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但此刻，却容不得越双月再想，幻境如同高墙一般瞬间坍塌，她恍了恍心神，有点分不清现实与幻相，凛月双刀在她手中发烫，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