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夫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堂前,尽量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那自然是要实话实说,把实情告知于大众。”
太后微微眯眼,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睛里的危险气息:“那么,实情,是什么?”
“实情,自然是我家那个逆女招摇过市,不料被歹徒劫持,下了药带到那家客栈迷奸致死。
而二驸马不过是因为在路上认出那女子是我解家的庶女,出于仗义之心,想要上前解救我家庶女。奈何二驸马寡不敌众,最终被奸人所害。
二驸马仗义救人却不幸遇难,实在是大义啊!”
“要是这么说,我们古家的孙子,倒成了救人的英雄?”
太后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凌厉:“就为了救你解家的庶女,搭上我古家唯一的孙子?”
“太后明见!”解夫人一个头磕在地上:“唯有如此,才能保全二驸马身后的名声啊!虽然说古家失去了唯一的孙子,但起码保住了名声!
再说古家的几位老爷年岁还轻,只要多送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必然可以再生出儿子的!
就像一万多年前,东南西北四海,不是也都没有儿子吗……”
解夫人最后一句话说得声音很轻,但却让太后的眼神一凛。
强大的上位者威压压下来,压得解夫人喘不上气,但她还是硬扛着压力补充了一句:“臣妇已经准备了二十名年轻貌美的女子,都是解家旁支的名门闺秀,屁股大好生养,不出三年,定然能为古家开枝散叶。”
大殿里鸦雀无声,静得能听到解夫人的冷汗滴落在地的声音。
解夫人在赌,她在用她自己的命去赌,赌太后不会跟解家撕破脸。
毕竟古家除了一个太后,什么都没有。
而解家是有两代人的军功在身的武将世家,解夫人敢打赌,就算龙王震怒,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二驸马,就要了解黄宝的命。
果然,在沉寂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太后终于轻声笑起来。
“说到底这也是夢妃和二公主的事儿,哀家这里倒是好说话,只是不知道夢妃和二公主,会不会饶了你?”
解夫人心里一喜:有门儿!
齐忆烟万万没想到,这个瓜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
在被车夫好说歹说半拉半哄地拖上车之后,齐忆烟已经发出了第一百零八声叹息。
“这个解夫人,心可真够狠!”
车夫假装什么都听不见,一路驱赶着小鱼赶紧跑,快点儿跑,他可再也不想听这个祖宗说什么了。
可偏偏齐忆烟的嘴巴还没个把门的,一路嘚吧嘚不停地说。
“这个解夫人也太狠了吧!让几个龙精虎猛的家丁去把解思春凌虐致死,然后又让刑部把这几个家丁当成歹徒一网打尽。反正抓人的时候全都没穿衣服,说是什么身份,那就是什么身份咯!”
“这几个家丁只怕到死都没想到,让他们出的这趟任务,居然是送命的!”
“话说明天才是月底呢,今天解家就出大事儿了,那解黄宝就算是打赌输给我了吧?下个月初一我要在瑶家摆上流水席,看着解黄宝来我家跟我爹叫干爹!”
齐忆烟一路碎碎念,车子就行驶到了靓衣阁的门口。
望着靓衣阁门前那片停车位,齐忆烟心中一动,立即叫住车夫:“师傅,把我放在这里吧,我去买两件衣裳。还劳烦你去我家报个信儿,让我家派辆车来接我。”
“得嘞!小瑶大人放心,保管给您把话传到!”
车夫心里都要乐开花了,终于不用听这个小祖宗说那些个要命的话了,还不得赶紧跑!
齐忆烟左手抱着汤盅,右手提着那一盒子点心,信步走进靓衣阁。
方琼苑远远就看到大包小裹的齐忆烟,立即摇着团扇扭着小蛮腰迎上前来。
“哎呀呀,这不是小瑶大人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齐忆烟举起右手的糕点摇了摇:“我来请方大师吃点心啊!”
“哎呀那感情好!我这人啊,嘴巴最挑剔了,你说这海底的世界吧,其实哪儿都好,可就是这吃的太单调!一生三万六千年,一年三百六十天,一天三顿饭,全都是海菜、海菜、海菜、海菜、海菜????大个儿的,厚实的,水水灵灵的,全是海菜……连口海鲜都吃不了,毕竟细数下来,说不定还都是亲戚呐……呜呜呜,真可怜……”
方琼苑一边说还一边用团扇半掩着脸,呜呜呜地假哭了起来。
齐忆烟看得目瞪口呆,方琼苑这一套说辞,怎么跟自己刚来龙族的时候一模一样?
方琼苑嘤嘤了几声,忽然张开美丽的大眼睛,从团扇上方狡黠地偷看齐忆烟:“小瑶大人,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好吃的呀?”
齐忆烟好容易找回自己的思绪和舌头:“方大师,不如咱们去里面坐下,边吃边聊?”
“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