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可没人知道他心底其实很无力。
他很厌恶自己无法控制双腿,很厌恶被限制在这一寸天地,但在对上一双双庆幸他活着的眼神时,他无法将这种厌恶宣之于口。
只能藏在心底。
他以为不会有人懂他。
没想到“星星”懂他。
只可惜,他之前也查过“星星”的资料,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南大。
刚结束与孙蕾通话的韦老极力装作严肃的模样,压制自己很想上扬的嘴角。
他可不就是那个被所有人眼红嫉妒的气运之子吗?
注意到旁边犹如木雕的苏鸣,他眼神又一下变冷,“苏鸣,你还要狡辩吗?”
直至此刻,苏鸣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错。
他本以为,只要这首曲子没知名度,监控又没拍到自己抄袭苏寒的作品,自己就能带着荣誉全身而退。
没想到竟捅了“马蜂窝”。
这哪是荣誉加身,这根本就是他的索命曲!
“校长,”他惊慌抬头,声音都在颤抖,“这次是我错了,可是这也是苏寒诱导我的。是他故意设计陷害我,想让我身败名裂,被学校唾弃……他故意透露自己把曲谱落在了教室里,引诱我去偷。”
苏寒抓住机会,精准反击,“所以你承认你不仅偷窃了我的曲谱,还誉抄了一份,这才避开了监控?”
苏鸣只是想甩锅,让自己变成受害者,没想到一时不察,竟亲口坐实了自己的罪行。
他索性破罐破摔,“是又怎么样,难道你苏寒就干净?如果不是你之前抄袭我,导致我那首曲子无法在考试中使用,我何至于铤而走险用这个办法?说到底,是你欺人太甚!
而且你早就想好要怎么算计我了,还联合其他同学跟我打赌,可见你心里根本没有一点同窗之情,像你这种人不择手段的人,根本不配留在南大!”
这人到现在都还想倒打一耙,苏寒只觉难以置信。
“你死到临头还不悔悟,简直无可救药!如果不是你蓄意诬蔑抹黑,好心帮我改曲子的阮同学,根本不需要拿自己的前途来跟你打赌,明明是你咄咄逼人不择手段,现在还怪到我头上,你真以为我不敢起诉你?”
苏鸣神情一滞。
一旦苏寒较真去起诉,自己的前途就真无望了!
说不定到时苏寒还会被接进苏家,取代自己在苏家的位置。
想到这,他面如土色。
不行,绝对不行!
韦老听苏鸣提到赌约,才想起还有这一桩事,当即道:“既然眼下真相已经水落石出,那你们的赌约就此作废。苏鸣同学,请你拿出身为南大学生的责任与担当,好好处理这件事,别临到头了,还抹黑南大的名声!”
苏鸣听到这句话,心像是跌入了万丈冰川,冷到他四肢都在发抖。
什么叫临到头了?
难道校长是要开除他?
好!
既然一个个都不想他好过,那就别怪他拉更多人下水!
于是,他怒然质问。
“校长,打赌是阮星眠提出的,不是我主动要求的,而且这个赌是建立阮星眠拿全校第一的前提下,跟我抄没抄袭没关系。现在阮星眠还没参加考试,你凭什么宣布我们的赌约作废?难道就因为你和阮星眠‘关系匪浅’,你就要这么偏袒她?”
“苏鸣,你在胡说什么!”
“苏鸣同学,注意你的措辞,校长的人品不是你能置喙的!”
老师们纷纷厉声呵斥。
一楼大厅的同学们也齐齐倒吸一口气,虽然他们也会在私下议论,但谁也没这么大胆子当着校长的面说出来。
苏鸣这是疯了吗,就不怕以后在南城混不下去?
苏鸣已经彻底豁出去了,见老师们还要说教自己,更加生气。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今天我是栽在苏寒手里了,但之前的抄袭我可没乱说,就是阮星眠她抄袭我!
她一个连大专都没毕业的辣鸡,能进南大已经是烧高香了,可她不仅不知足,还口出狂言想拿全校第一,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