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峰终于来人了。
但此时的陈怜雪已经昏死在校场上有一阵了。
两道身影自北方的天空中飞来,一起落在了校场之上。
观二人,一老一少,其中年轻男子一身赤袍,二十五岁上下,相貌平平,但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看那老者,他鬓角霜白、满脸褶皱,方正的国字脸上没有丝毫年老之态,反倒是神采奕奕、格外精神,他身形健硕、虎背熊腰,就好似那大炎皇城前的一尊威严耸立的将军雕像,给人一种打心底里敬畏的感觉。
这二人沈星罚都认识,青年叫望木,老者名唤李山河。
望木不值一提,他就是一名大炎峰的真传弟子,可这李山河就不一样了。
大炎剑山不算内外院共有七峰,其中大炎峰为七峰之首,综合实力、真传弟子人数都是首屈一指,而这位李山河,他正是这大炎峰的首席长老,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在整个大炎剑山都是仅次于宗主的存在。
二人方才落下,身形甚至都还没站稳的望木,便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陈怜雪。
“怜雪!”
他高呼一声,接着急忙冲到陈怜雪身边。
李山河的注意力也被一同到来的望木吸引了过去,看到陈怜雪那般模样,心中不由得也是一紧。
很快,检查完的望木便松了一口气。
“还活着……”
“大长老,怜雪她只是昏死了过去,但她的胳膊……伤得很重。”
望木不会医术,只是简单用灵力探查了一下伤势,然而这鲜血淋漓的伤臂用肉眼都能看出来,情况是相当糟糕。
李山河眉头紧锁,接着转头看向了校场上的其余两人——沈星罚和林白。
林白此时已经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注意到李山河看向了自己,便很识趣的冲着对方行了一礼。
“见过大长老。”
反观沈星罚,则是无动于衷。
李山河瞥了林白一眼后,心中若有所思,接着看向沈星罚问道:
“星罚,这是谁干的?”
林白顿时心中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自己这么恭敬你不理会,竟然直接去问沈星罚?
偏袒的意思有点太明显了吧。
如果这时沈星罚来一句“是林白干的”,那这李山河怕不是……
“是我干的。”
然而沈星罚的回答让林白十分意外,同样感到意外的人还有李山河。
可不等李山河开口,一旁的望木便忍不住了,怒喝道:
“沈星罚!她可是陈怜雪!她是你的未婚妻!她还是宗主之女!你竟然敢下这么重的手!你疯了吗!”
“望木!闭嘴。”李山河突然出言打断。
“可是……”
“我让你闭嘴!”
校场上的气氛好似跌至了冰点。
李山河的态度是望木完全没想到的,要知道陈怜雪可是李山河视作己出的孙女,平日里哪怕是陈怜雪受到半点委屈他都会找宗主理论三分,可今日这到底……
别人不知道,李山河心里却知道,今日之事完全是陈怜雪咎由自取。
若是此时换做旁人打伤了陈怜雪,那李山河自然是要与那人拼命,可打伤陈怜雪的人是沈星罚,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李山河是将陈怜雪视为己出,但沈星罚同样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后辈。
更何况,大炎峰已经亏欠沈星罚太多了……
如今宗主不在宗门,李山河身兼代掌门一职,方才他才接到消息,陈怜雪谋划了一场针对沈星罚的阴谋,此刻正在司法堂进行。
得到消息后的李山河急忙就从大炎峰赶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前世他也是晚了一步。
……
李山河看向沈星罚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道:
“星罚,此事我已查明,的确是雪儿的过错,她这般行事都是我教导无方,眼下你也出手惩戒了她,是否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原谅?
她做过的事可不是这一条胳膊就能原谅的。
沈星罚自然是没有这么回答,毕竟现在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并也示意李山河去如此做。
“大长老,你也看到了,如今这校场之上足足有千余弟子,今日之事若无个说法,难道让这些人都认为我沈星罚是一个杀害同宗弟子的恶人?”
前世确实是恶人,也杀了不少,但毕竟现在不是。
李山河叹息一声,只得道了句:“我明白了。”
旋即,他挥了挥手,示意旁人将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到了校场之上。
见此行径,一旁看戏的林白反而是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