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恩情。”
关山曾经想把玉石店里的玉石都当谢礼,眼前的恩人却只要走了那块刻着风卷的。
风听拍了拍衣袖,“走吧先生,我们先去哪里?”
临走前的那一天,关山抱着风听,差点把自己哭晕,一边掉眼泪一边想给风听塞旅费。
风听脸上的笑容依旧像云朵一样柔软,一口拒绝了一把年纪还埋自己怀里痛哭流涕的师弟。
关山拿着钱袋,有点傻眼,“那钟离先生呢?”
师兄确实是那种睡桥洞也可以睡得很香的人,但是钟离先生怎么能跟着你一起流浪街头?
风听非常诚恳,“我可以拉二胡养他。”
关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师兄居然是认真的。
钟离站在一边,右手的手心里堆了一些小米,路过的鸟不怕他,停在他手臂上啄食。
等那对师兄弟交谈完,他手心里的米也不剩多少,于是钟离用手指轻抚一下小鸟的头顶,手一松把它放飞了。
·
风听说要拉二胡就要拉二胡,自如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中奏乐,浑身老一辈艺术家的从容与自信,然后用卖艺挣来的钱吃牡丹饼。
神都是离不开亮丽的牡丹装点的,提着新鲜出炉的牡丹饼找一处牡丹园边赏边吃,恍惚间能感受到一整座城市古旧的韵味。
钟离先生在赏花,花和人都很雍容,这副画面对眼睛实在是太友好,风听忍不住露出奇异的笑容,想起了某次师弟对自己说的话。
就在他醒来的那一天,变老的关山守在他的床前,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神秘兮兮地说把他救出来的钟离先生肯定是石头变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风听大为震撼,审慎地看待关山的观点,并对此持保留意见。
看来再见到师弟就可以反驳他那句话了,风听慢悠悠地想。
——因为钟离先生很明显就是牡丹花变的。
·
拉二胡是有风险的。
风听是真的喜欢拉二胡,因此才会有拉二胡卖艺的想法,他不仅会在街头拉二胡,在人烟稀少的山林或是湖边,他更会拿出自己的二胡即兴一曲。
他也没想到会有人讹上自己,一首曲子刚拉到一半,就有一个幼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盯着他目不转睛。
还没能走出神都,暂时在一处湖边歇脚的风听和只到自己腰那么高的孩子大眼瞪小眼。
钟离抱着刚从湖边采到的莲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风听和一个没见过的小孩相处得其乐融融,仿佛忘年之交。
荒山野岭的居然会有孩子,钟离的脚步顿了顿,“这个孩子是……?”
坐在地上的两个人停下交谈,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向他。
风听仰着头,轻声细语:“这个孩子听见我拉二胡的声音,所以想来拜我为师。”
钟离眨眨眼睛,“所以你……”
风听唇角的弧度带上自豪的意味,“我当然是答应了,我还要把师门的拳法传授给她!”
拳法后继有人真是一大喜事!必须庆祝!
钟离犹豫了一下,“那她的家人……”
小孩脆生生道:“阿岚没有家人!”
风听揉了揉阿岚的脑袋,虽然相处时间不到半小时,但他看起来对这个徒弟已经喜欢到不行了。
钟离看着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看来是缘分,恭喜。”
·
风听是个优秀的向导,无论是沙漠戈壁还是水乡,他总是知道哪里的风景和美食最好。
将风听曾去过一次的地方再去一次,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阿岚从一个小孩子变成花季少女。
少女很好地继承了师傅的本领,包括拉二胡,包括疾风一扬的拳法。
不知道为什么,风听的身体很快就衰败下去。
不惑之年的男人缠绵病榻,微笑着看向身侧,恩人的脸还是那么年轻,一双金眸神光煌赫,眼底英红也从未褪色。
此刻那双摄人的眼睛正低垂着看向自己,悯而不悲,让风听觉得自己下辈子也能过得很好。
于是风听只是伸手拍了拍阿岚的脑袋,“幸好及时遇见了你,要记得把拳法传下去。”
·
给风听办完葬礼后,阿岚决定收徒,但她坚信这种事情要看缘分。
“总得找个自己看得顺眼的,对吧,钟离先生?”她笑着说,“说不准什么时候天上就会掉下来一个给我了。”
钟离看着阿岚红肿的眼眶,恍然间想起了她从前练习二胡和拳法时陷入瓶颈嚎啕大哭的模样,那时她还没有这么高。
“没错。”
·
阿岚回到了神都定居,钟离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