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尚书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看着那襁褓里,没了声息的孩子,险些晕厥。
而这时,产房内,传来了柳姨娘悲恸的哭声:
“孩子,老爷,我们的孩子啊!!!”
当即,那钱尚书就已经再也顾不得什么的冲了进去!
尚书夫人咬了咬牙,冷着脸也跟了上去。
只有沈青岚,淡淡的瞥了一眼被那嬷嬷抱在怀里的孩子,眯了眯眼。
当即就朝着书文招了招手,吩咐了一句什么,这才走进了产房。
刚进产房,一股血腥味就已袭来。
沈青岚拿着帕子掩住了口鼻,淡淡的看向了此时正拉着钱尚书的手,脸色苍白宛如一张纸的柳姨娘。
柳姨娘确实是生的极美,柳叶眉,一双杏眸水光涟漪,欲说还休,此时一脸悲戚的道:
“老爷,妾身无能,妾身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呜呜呜……”
“姣姣,姣姣别哭了,你这才生产,身体虚弱,务必是要好好养着,孩子咱们还会有的。”
钱尚书拉着那柳姨娘柔弱无骨的手,眼里满是疼惜也怜爱,声音也温柔的不像样。
沈青岚看了看站在自己前方两步,满面悲戚的看着钱尚书和柳姨娘情深意切的尚书夫人,叹息一声,走到了尚书夫人的边上,轻轻道:
“姐姐……”
“他当初接人回来时,与我说,一切只是酒后意外,他爱的人,只有我……我信了。”
“他说,他们之间,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他绝不会负我,我……也信了。”
“可现在,他却向她许诺,许诺他们还会有别的孩子!他好像忘记了,他对我的承诺,人心……竟变得这么快吗?”
尚书夫人语气平静的轻声说道,可却已泪流满面。
沈青岚心疼的拉住了尚书夫人冰凉的手,又替她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痕,轻声道:
“人心易变,初心难守,然不过沿路风景,姐姐……最珍重的还当是是你自己啊!若你就此放弃,那钱公子又当如何?”
世间男儿皆薄幸,男子向来喜欢柔弱的女子。
而尚书夫人的性格要强,过刚易折,在那柳姨娘跟前,怕是吃亏的只有她。
尚书夫人听着沈青岚的话,想到了钱多多,当即脸上又多了几丝坚定。
是啊!
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认了输?
便是为了钱多多,她都得硬气起来!绝不能让那柳姨娘将这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还没等尚书夫人开口,倒是那柳姨娘已经带着几丝幽怨的看向了尚书夫人,声音微颤的道:
“夫人,您为何要害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啊?妾身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守着孩子,看着夫人和老爷平安喜乐,就已是知足,可……”
“夫人却是连这一点点的念想,都不愿给妾身留下吗?”
柳姨娘泪流满面,那柔弱的模样,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了,让得钱尚书心疼不已。
钱尚书一边半搂着安慰着柳姨娘,一边看向了尚书夫人,深吸一口气道:
“姣姣,这件事是明月的错,你别怪她,我让她与你道歉,明月……”
尚书夫人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钱尚书和那柳姨娘一眼,嘲讽道:
“道歉?我何错之有?你让堂堂正室给她一个贱妾道歉?钱弘文,你是打算宠妾灭妻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宠妾灭妻这么一个大大的帽子扣在了钱尚书的头顶上,若是被那些言官知道,怕指定得上几十道奏折去弹劾他了!
钱尚书有些忌惮的看了沈青岚一眼,见沈青岚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吭声,咬了咬牙冲着尚书夫人咬牙道:
“南宫明月!你为什么总是这般强硬?为什么就不能软和一点?做错了认个错有那么难吗?”
“软和?那等勾栏做派,也就只有你的这个妾室做得出来!我是堂堂骠骑大将军的女儿,敢做就敢当!”
“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你,和你的好姣姣都别想往我的头顶上扣屎盆子!”
沈青岚听着尚书夫人说这话时,那脸上不知为何就多了几丝铮铮傲骨!
在这一瞬间,沈青岚似乎能想象得到,尚书夫人还未出阁时,该是怎样的恣意洒脱!
也是,将门之女即便入了后宅,又怎会轻易放下自己曾经的骄傲呢?
钱尚书似也被这般的尚书夫人给镇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尚书夫人,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游移。
一旁的柳姨娘见了,连忙是拉着钱尚书的手,声音哽咽,带着几丝委屈求全的道:
“老爷算了,别为了妾身,让您和夫人闹了嫌隙,是妾身和妾身的孩子福薄……”
“怎会?我的孩子女人,怎会福薄?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钱尚书被柳姨娘一哭,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