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火机。
鹿不二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这一刻,无数的记忆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地下街区里燃烧的火焰,军事基地外骑着摩托一起炸街,午后阳光下一起慵懒的散步,还有海岸边的风,汹涌起伏的潮声,绚烂的烟花和缤纷的花灯。
还有那个坐在海岸边孤独看海的男人。
他全都想起来了。
他的人生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重要到极点的人。
没有了这个人,他的一生都是残缺的。
“原来那就是…诀别么?”
鹿不二默默弯下腰,拾起了那枚镀金的打火机,隐约间仿佛又闻到了风里的烟味,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他抬起头,望向黑暗里逐渐被淹没的火光。
现在圣山勘测部队已经撤离了,他们也要离开这片地狱,唯独要把那个人独自留下,留在无边的黑暗里。
真的只能这样么?
他缓缓伸出了手,像是要去触碰什么。
他不承认。
也不接受。
哗啦一声。
艾月和东山骤然回头,风雨涌入了机舱。
“鹿少校!”
“小鹿哥哥!”
来不及了。
鹿不二抓起木刀,纵身一跃从机舱里坠落。
淹没在无尽的暴风雨里。
沸腾的圣山之间,巨大的钢铁莲花之下,龙翎的一袭红裙在风里飘摇,妖媚的眼瞳在顷刻间被无尽的火光点亮。
因为龙雀斩出了他的第一剑。
沿着无尽的青铜宫殿。
呼啸亘古沉寂的山巅。
莱瓦汀之剑,号称可以焚烧整个世界的魔剑,在斩出的一瞬间便释放出世界上最炽热的火光,就像是流星划破黑暗的轨迹,而斩击的目标恰恰就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那一剑是如此的炽热。
杀机浓烈得像是要燃烧起来。
没有姐弟重逢的温情,也没有故人再遇的感慨,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二人只能再一次重演当年的悲剧,仿佛无法挣脱的宿命。
只是八年后,他们二人都变强了许多。
也不复年少。
无数倾塌的青铜宫殿里,恐怖的怪物们在黑暗中拔地而起,不乏有霸主乃至荒神的存在,那是沉睡了千万年之久的古老生命,跟随着神明的复苏而一起苏醒,咆哮世间。
尖锐的影子在山间飘摇,被酷烈的电光照亮。
像是天使,又仿佛魔鬼。
祂们来自第五条进化链,很可能是世上终极的生命形态,一旦苏醒注定要毁灭世界,但这一刻的咆哮却充满畏惧和震怖。
因为世界仿佛坠入了炎热的地狱里,一切存在都在极致的高温下燃烧,就像是坠入了太阳的最核心,形神俱灭。
“这样是阻止不了我的,即便你手握来莱瓦汀足以称为当世最强,但也仅限于人类的层次。当我进入圣山以后,一切已成定局。”龙翎竟然根本就不做抵抗,只是敞开双手站在了山巅,仿佛呼吸着世界上最高处的空气,沐浴着此世最磅礴的大雨。
那座巨大钢铁莲花落下幽暗的光芒,仿佛把浓郁到极致的暗质灌入了她的体内,不可一世的神性便在她的身上觉醒了。
足以斩断世界的炎热剑光落在她的面前,却再也无法突进哪怕半寸,炽热的火焰沸腾汹涌着,照亮了她绝美的脸。
她是破茧重生的蝶。
浴火重生的凤凰。
当创生母巢选择了她,要跟她融为一体的时候,名为不朽的权柄便可以让她不受任何形式的干扰,自然也无惧莱瓦汀的力量。
古老的仪式开始了。
龙翎悬浮在天地间,身下竟然也浮现出一朵曼妙尊贵的莲花,仿佛祭坛般流转着释放出幽光,注入她的体内。
这一幕美得像是古老的壁画,历经千万年不朽。
庄严肃穆的号角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恍惚间像是天国洞开了大门,诸天神佛齐声梵唱,恭迎着神的苏醒。
“莱瓦汀本就是要燃烧生命的魔剑,所剩寿命无几的伱又何必继续执着呢,这么下去你又能坚持多久?”
龙翎的眼神里既有怜惜又有冷酷。
神性和人性结合在一起。
矛盾又圆融。
回应她的,是第二道灼热的剑光,斩落在她面前的时空里,仿佛世界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泥沼般的寂静里。
一切静谧无声。
汹涌决堤的暗质洪流里,白发的男人正在逆流而上,踏破了齐腰深的大水,嘴里咬着一根燃烧的香烟,他握着滚烫的莱瓦汀之剑,一道道灼热的剑光斩出,每一剑都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那根香烟的烟灰被狂风吹散,落在了漆黑的暗质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