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宴的手已经不似刚回来时那般冰凉,是温热的,宽厚的,包容的,有力的。
言浓的小手,被他紧握在手心,一瞬间好似拥有了无限的力量。
她心中触动极大,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冲顾西宴扯出了一个笑容,“小叔,那这件事情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这仍然是言浓最关心的事情。
在遇到顾西宴之前,她所遇到的人,对她的好都是有限的,甚至是有目的的,她一度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这样,也总会自暴自弃的在内心深处,敏感自卑的认为是自己不够好。
可顾西宴不一样,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人可以忽略掉,他其实也是个普通人。
所以言浓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时候,下意识就是放低姿态去道歉,去弥补。
因为从来没有人,无限度去包容过她,所以她只能本能的道歉弥补,承担自己所造成的后果。
但她却不知道,顾西宴原来从来都不是这样想的。
他说,他是她的男朋友,他们可以一起解决,而不是一味的责备与埋怨。
“何太太自己都自顾不暇,没时间找我的麻烦。而且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可靠,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冲自己女朋友发脾气的男人?”顾西宴望着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手拭去了她眼角已经快要溢出的泪花。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好似阳春三月的风,温柔的拂过言浓眼角的肌肤,只一瞬就抚平了她难过的情绪。
言浓笑了起来,这一次她笑中带泪,却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小声解释:“小叔,我不是觉得你不可靠,而是你回来之后脸太臭了,我以为你生气了。”
顾西宴自然是可靠的,哪怕她真把何太太得罪了彻底,他也绝对可以很好的解决。
但他能解决是一回事,会不会生气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他回来之后,就没拿正眼瞧过她,好像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她能不胡思乱想嘛?
顾西宴听完她的解释,又好气又好笑。
“我生气的是你身体还没养好就去跟人打架,还把脸弄伤了。”他无奈的抬手,擦掉她眼角残留的泪水,忽的低笑了声,“这么爱哭,以后真欺负你的时候,你受得了吗?”
欺负?
受得了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言浓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迎上顾西宴灼灼的目光,难为情的红了脸,“你……”
顾西宴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着她,言浓小脸依然消瘦,却明显红润了不少,她双颊红扑扑的,湿漉漉的眸子里,满是无措。
那一夜,虽然过去了大半年,但对于初尝滋味的顾西宴而言,却早已刻进了骨血里。
他的眼底,渐渐浮上了一抹不加掩饰的欲色。
“你别这样看我!”言浓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移开目光看向了别处。
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那晚,存留在她记忆当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那些画面影影绰绰,明明已经不那么真切了,却好似昨天才刚发生的一般。
“为什么?”顾西宴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她脑中的浮想联翩。
言浓气鼓着脸,“反正就是不行!”
顾西宴却好似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动一般,“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
他的声音十分笃定,半点反驳的余地都不给言浓留下。
四周的空气,好似在一瞬间热了起来。
言浓对于那晚的事情,其实是有点逃避的,可她现在跟顾西宴在谈恋爱,情侣之间避免不了会亲吻拥抱甚至……
她总是逃避也不是一回事儿。
思来想去,言浓咬咬牙,逼着自己扭过头。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她气鼓鼓的与顾西宴漆黑的双眼对视。
他此刻的双眼,在欲色的掩盖下,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淡疏离,炙热而迷离。
这样的眼神,言浓一点也不陌生。
那天晚上,他也曾这样看着她,当时她昏昏沉沉,却还有丁点残存的意识。
她记得,那晚下雨了,雨噼里啪啦下了整夜,整座城市都被迫而无措的承接着,无穷无尽的暴雨,直到清晨才归于平静。
“要不要再重温一次?”滚烫的呼吸,突然来到了耳边,言浓的思绪一下子从那晚的记忆当中抽离回来。
顾西宴不知何时靠近,他有力的大手,轻轻揽过了她的腰肢,言浓被迫与他贴近,小手紧张的握成拳,抵在了他坚硬结实的胸口。
她下意识想张口拒绝,可到了嘴边的话,却随着顾西宴轻咬她耳垂的动作,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放松。”他烫人的手指,拨开了她柔软的长发,露出了隐藏在底下的,白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