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的死,明显击垮了南城门守军的军心,不少守军已弃刀而逃。
随萧厉杀下来的精锐也死了大半,他召集剩下的人:“三人一队,把城门这块清出来!卸下门栓!”
众人合力,很快卸下了第一根门栓。
可滂沱雨声里,内城主道传来的阵阵马蹄声也无比清晰。
溃逃的陶郡守军又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喜极大吼:“是援军!咱们的援军来了!”
还在卸门栓的坪州将士们被那急促的马蹄声震得心慌,原本已将那沉重的门栓抬起些许,却又力道一松,将让门栓跌回了门槽里。
萧厉冷声喝道:“继续卸门栓,我们的大军就在城外,想活下去,这是唯一的生路!”
坪州将士们强压下心中的惶恐,重振旗鼓去抬那根门栓,甚至咬着牙喊起了号子。
萧厉则带着余下的坪州将士堵在了城门门洞甬道处,将不要命一般冲杀回来的陶郡守军们全挡在甬道外,给身后开城门的将士们争取时间。
可人数上的悬殊实在是太大,有了援军这一剂定心丸,陶郡
守军勇猛异常,再无退势。
跟着萧厉拼杀的坪州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城门却还没能打开,眼见援军都已要冲进瓮城,他砍退几名小卒,扭头喝问:“城门还没打开?”
在城门处卸门栓的将士们后背全是冷汗,有些绝望地道:“木栓先前跌下去,卡在门槽里了!”
萧厉从死去的兵卒胸膛里抽出自己的苗刀,骂了句脏话,大步走向城门处。
驾马的援军将领已一骑绝尘奔进了瓮城,洪钟一样的嗓门在四方城墙内回荡,震人耳膜:“贼子休得猖狂!”
抬门栓的那些将士,不知是怕的,还是实在是筋疲力尽了,个个面色煞白,手脚不住地发抖。
萧厉拨开他们,尤为暴戾地两脚踹在了被卡住的门栓处,厚重的城门发出闷响,那先前因回落的重力,略粗部分被卡进门槽里的木栓,终被踹得松动。
他一人便抬起一端,沉煞喝道:“抬下来!”
另一头的坪州将士们终又看到了几分希望,合力抬起另一头的木栓。
那驾马而来的援军将领已冲至门洞甬道口,抡起手上的半月长刀就要砍:“贼子受死!”
萧厉索性以手上取下的那截门栓做武器,朝对方横抡了过去。
援军将领眼中一骇,还是头一回见如此神力者。
他战马冲势迅猛,避无可避,最终只能翻下马背躲开这一击。
木栓砸中战马,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战马也跟着嘶鸣倒地。
萧厉捡起苗刀便朝那将领杀了过去,苗刀刀锋和援兵将领手上的半月刀撞在一起,他另一手抵在刀背,逼得那将领连连后退,头也不回地吩咐身后的坪州将士们:“打开城门!”
将士们都被萧厉的神勇惊住,在惶恐中又找回了些士气,忙合力朝两边拉开城门,嘶声朝外边大喊:“攻城——”
谭毅在外边都听到了里边援军的马蹄声,他心下当即便是一个咯噔。
将士们从城楼垛口的绳梯爬上去的速度实在是缓慢,根本比不上城内守军往城墙上填人的速度,加上好几处绳梯都已被割断或烧断,他们想派人进去帮萧厉他们,都无比艰难。
此刻南城门的援军赶来,战局无疑是彻底偏向了陶郡。
他光是想着萧厉死在这一战里,自己回去要如何同陈巍及翁主交代,脸色便灰败得吓人。
怎料就是此时,那暴雨中和这城楼一样巍然不动的城门,轰然打开了道口子,还传出了里边的将士嘶声让攻城的声音。
谭毅只觉脑门像是被什么劈了一记,死了又活过来大抵便是他此时最深刻的体感了。
他都一夹马腹冲出去了,才顾上嘶声大喝:“攻城!”
没了两根圆木门栓,他们从外边都能撞开城门,更何论里边的将士已豁出性命将城门拉开了一条缝。
潮水一般涌入城门的坪州军,最终和陶郡南城门的援军在瓮城撞到了一起。
能这般快被调回来的援军,本就是西城门遇
袭后抽调过去的,还没跑到西城门,就又得到了南城门遇袭的消息,于是这只援军匆匆奔了回来。
比起他们来回奔走的疲敝,一直在南城门外伺机而动的坪州军称得上是养精蓄锐,人数上也占了绝对优势,很快便彻底控制了南城门。
谭毅找到萧厉时,他正拄刀立在血泊中喘息,脚下一老将似再没了爬起来的力气,口中泅血道:“杀了老夫,给老夫一个痛快的!”
谭毅定眼一瞧,认出那老者,拍拍萧厉的肩膀笑道:“萧兄弟今夜怕是要立头功,不仅破开南城门,还生擒了个陶郡重将!”
他挥手示意底下人将那老者绑起来,老者含恨道:“你们已杀我儿,老夫誓不受此辱!”
他摸起掉落身侧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