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身上有些发热,妾想着叫大夫过来怕是来不及,所以出去找个医馆看看。”
袁熙听了,出声道:“元化先生不是在城中军营里?”
“找他可比寻常大夫靠谱多了,我送你过去好了。”
侯夫人连忙摆手道:“妾身自己去便可,没得耽误了公子大事。”
袁熙见侯夫人坚持,只得叫过辆马车,让孙礼送侯夫人去见华佗。
他心道虽然不知道侯夫人女儿得的是什么病,但这个时期疫病频发,须小心为上。
这个时代传染疫病,一直是个非常让人头痛的问题,无论是从防疫意识还是相关卫生物品上,都远远不能和后世相比。
就说最简单的口罩,因为当前没有棉花种植,相关替代品差别太大,无论是麻布还是丝纱,做成口罩相比棉花的效果都大打折扣。
想到这里,袁熙有些心急,虽然从棉花种植到棉纺织所用的纺车,是一个而长期而复杂的过程,但早一年便有早一年的好处。
算算自己让海西的甄尧派商队寻访棉花,至今也快一年了,甄家商队的海船,即使是到了印度贸易,应该也能走上一个来回了。
棉种不是什么稀有货物,当地应该很乐于贸易,但是世事多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他一边思索,一边往屋里走去。
后院书房里,曹宪正在和吕玲绮解释自己做的事情,曹宪做的工作是将其通读,而后择其精要录于竹简之上,寻常竹简归档,紧要事情发给袁熙。
吕玲绮一边听着,一边看上百上千的竹简堆得满屋都是,不禁目瞪口呆,“你真的是他的姬妾,不是他的婢女?”
“哪有把人这么使唤的,连奴隶都不如吧?”
曹宪嘿嘿笑了起来,“夫人倒是颇有豪气,妾时常心里也颇有怨怼呢。”
“但夫人应该看的出来,夫君可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的,他身边可靠的人,其实并不多。”
“所以这些事情,妾只能勉为其难担起来了。”
“公子救了妾身一家,妾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报答公子了。”
吕玲绮听了,出声道:“听闻夫人是文礼公遗孤?”
“下手的是曹孟德?”
曹宪听了,恨恨道:“曹贼杀我全家,只有我们母子四人幸存,落于狼窟,生不如死,此仇必报!”
“而且到现在妾还顶着贼人的姓,实乃奇耻大辱!”
吕玲绮也听袁熙说过此事,曹宪不同于环氏,想要认祖归宗,回归边氏,需要曹操同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曹宪明显是不想给袁熙添麻烦,所以才一直忍着。
吕玲绮起了同情之心,挥舞拳头道:“你放心,等上了战场,我帮你把曹操头颅取来!”
曹宪只当吕玲绮是安慰自己,扑哧一声笑道:“夫人有这份心,妾就很满足了,说来温侯也是放心,竟然敢让夫人跟着夫君上战场,也不怕出了意外?”
吕玲绮得意道:“阿父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我都是瞒着他的!”
曹宪绝倒,吕玲绮说话直来直去,心性率真的很啊。
她眼珠一转,“夫君对夫人不错啊,就是晚上颇为辛苦吧?”说完她伸出两个大拇指比了比。
吕玲绮一头雾水,“什么晚上?”
曹宪压低声音,“夫人不是成婚了?”
“夫君晚上有时候不太体贴人吧?”
她脸上露出了极为八卦的表情,“据说和公子共度晚上的女子,第二天都是扶墙出来的呢。”
吕玲绮迷惑了半天,还是似懂非动,摸着头道:“说来也巧,成婚的时候我正好来了天葵,然后直接一路来北新城了,竟是一直没有做什么呢。”
“他晚上这么过分?还虐待你们?”
“看我今晚就教训他,让他以后不敢在这样对你们!”
曹宪瞪大眼睛,你哪来的自信?
不过好像,今晚有好戏看了啊。
墙角小板凳准备好了!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来,袁熙的声音响起,“原来你们在这里。”
他走进来,看着满屋的竹简,又看到桌案上写秃了的十几只笔,对曹宪道:“却是委屈你了。”
“等秋种结束,咱们便一起回蓟城,到时这里的事情,我自安排别人去做。”
曹宪啊了一声,“那侯夫人呢?”
袁熙犹豫了一下,“以后我要着眼于幽州全境,这边也不适合零零散散住人了,全去蓟城把,也好节省些人力。”
曹宪心道到时候可就热闹了,吴夫人和侯夫人这两个人身份才是重量级的,怕不是天天上演大戏?
小板凳准备好了!
她眼睛咕噜噜一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吕夫人说,今晚有很多话和你说呢。”